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听朝中说因这大雪之故,西漠边疆战紧,谢诘轻轻的叹了口气,把目光从窗外收回,他第一次给六皇子讲课时窗外也飘了大雪,但彼时边疆安稳,并无战祸,一晃五载,人与事变化皆多。
六皇子比五年前长高许多,五官更加立体,已有青涩的少年雏形。蔡福的面容虽变化不大,腰背却更显佝偻。
蔡福低头在在书页间看了许久,抬头问六皇子,“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殿下如何理解这句话”
自谢诘来六皇子府教书这些年,每隔半月蔡福都会奉命前来检查六皇子的功课,只是这句古文并非这段时间习得,突问这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六皇子端坐在书桌前,闻言微微思考了一下回道:“对于仁德的君主,臣子要像星辰围绕北极星一样围绕他。
蔡福皱了一下眉,“若是不仁德呢”
“做为臣子,理当劝解。”
“进谏不取呢?”
“继续进谏。”六皇子回答的理所当然,蔡福张口刚想接着说话,一只雪白的兔子突然从门外窜了进来,径直往六皇子坐的方向跳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谢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蔡福已经反手一把揪住兔子的耳朵按倒在了书桌上,回头朝连滚带爬追进屋的小厮呵道:“放肆!谁准许你将这畜牲带进府的”
兔子两脚悬空在桌面,奋力扑腾,也无法跳脱耳朵的钳制,脸色发白的小厮又惊又恐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只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六皇子伸手就想从蔡福手中把兔子解救出来,“这是本殿下的兔子,不关他的事。”
“殿下的”蔡福手中的力道闻言一松,小兔子心领神会,极为默契的迅速钻进了六皇子张开的怀抱里,六皇子安抚性的拍了拍兔子发抖的身体,向蔡福下了逐客令,“公公今日的课业是否检查完了天色已晚,也该回宫了。”
没想到,蔡福不但不走,向六皇子恭敬一拜道:“陛下早些便听说殿下府里养了只兔儿,老奴今日来了许久也未曾看见,原本以为是下面的人嘴碎乱传,没想到殿下真养了一只。”他声音尖细,突然一扬拂尘严肃道:“传陛下口谕,六皇子玩物丧志,荒废学业,即日起禁足于六皇子府,若六皇子诚恳认错,说出兔子从何而来,可免去禁足。”
蔡福传完圣谕,连忙将六皇子从地上扶起,问:“殿下从哪儿得来了这只兔子”
六皇子往后退了一步,怀中的兔子抱的更紧了一些回道:“它自己跑进府的。”
蔡福的目光在兔子发抖的身体上停留了几秒,知六皇子若真不愿说,他也毫无办法,便缓和了语气,展开笑颜道:“既如此,请殿下配合,把兔子交给老奴,老奴好回宫给陛下交差。”
六皇子抱着兔子固执的摇了摇头,无声的做出了拒绝。
“殿下若不配合,老奴只能用其他手段了。”话音一落,跟在蔡福身后的几个小内侍站了出来,竟是打算硬抢。
无法知晓若把兔子交出去,兔子的命运会如何,谢诘不确定,六皇子更是无法确定,男孩紧紧得把兔子抱在怀中,不松手,也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盯着逐渐靠近的太监,后背抵着书桌,逐渐退无可退。
谢诘突然出声道:“公公可否听我一言”
蔡福抬手,几个小太监便停下了动作,谢诘微不可见的将六皇子挡在了身后,拱手接着道:“这只兔子陪伴殿下已有一段时日,殿下不舍,人之常情,我作为殿下的先生,亦有监管不力之责,择日我会像陛下请旨,辞了先生一职。只是望公公念在殿下对兔子的一片怜惜之情,网开一面,殿下明日定会亲自将兔子放生。”
蔡福的目光落在谢诘身上,静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罢了。”
谢诘陪同蔡福,将他送到府外,一直到六皇子的身影消失,蔡福才开口道:“先生能不能继续在六皇子府教书,陛下自会定夺,只是咱家多嘴一句,殿下终是殿下,即使将来不为君,也是这天下的主子,不该以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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