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就去旁边看看山下的景色。
薄臣野抬起视线,果然看到楚梨就站在不远处往下面看。
他又看着墓碑上陈凌婳的照片,他觉得自己好像想说点什么,可关于薄仲一的话,怎么都无法启口。
他静默地看着墓碑。
要是陈凌婳还在,那多好。
他或许也可以像普通人那样,将自己心爱的女孩带到母亲的面前,也可以骄傲地告诉她,自己跟喜欢了多年的人结婚了。
可这些喜悦,从来都无法分享。
他的痛苦,也无人可以分享。
过了一会,薄臣野站起身,楚梨看到他过来,她似乎冷了,将手塞进了他的大衣口袋。
然后腾出了另一只手给他看她拍的雪景。
“专业不专业?”她有意提起别的话题,跟他分享雪景。
“专业。”薄臣野夸她,楚梨得意笑了,她的手在口袋里紧紧牵着他的。
薄臣野侧了侧头,看到她新奇地看着松柏叶子上压着的雪。
突然就想起了傍晚时的一些场景。
楚梨跟他分享看的漫画,看的小说,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聒噪了。
“一点都不,我喜欢。”
——他有这样一个人,与他事无巨细地分享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薄臣野回头看了一眼墓碑。
薄薄的几片雪花从天空中纷纷扬扬落下,又有几片落在了陈凌婳的照片上。
她年轻时,脸上总是带着好看的笑容。
——妈,如果你在天有灵,你一定会知道,我终于娶到了我最爱的女孩,她也很爱我,一切都像我曾经想过的那样。
南峰山的景区和寺庙知名,今天的游客也不少,楚梨跟薄臣野到了地方,巧的是大概到了饭点,真到了寺庙反而零星几人。
楚梨去还了愿,折返回来看到薄臣野仍然站在那连理树下。
已经是冬天,两棵树光秃秃的依靠在一起,树枝上挂了不少祈福的小红牌。
树旁边站着一对情侣,似乎是女孩非要挂一个,男生却说这东西就是封建迷信。
“我觉得这个还挺准的,挂一个吧,来都来了。”
楚梨感觉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他们两个,只是那时薄臣野对这似乎不太信,可他从来都是默许她去做这些事。
楚梨又想到了那年自己来的时候,发现薄臣野偷偷让人挂了许多。
“听见没有,人家漂亮姐姐都说有用了!”
那女孩看楚梨开口,更理直气壮了。
男生尴尬挠头,去问旁边的薄臣野,“这东西真有用?”
“我挂了四个,”薄臣野牵着楚梨的手晃晃,“结婚五年了。”
“……”
楚梨听他这语气,似乎有点骄傲,回去路上,她还取笑他,“幼稚不幼稚啊?”
“这算什么幼稚?这是我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你飘了。”
“谢谢。”
“真不要脸,还说谢谢。”
“你也飘了,敢说我不要脸了。”
说着,薄臣野的手就顺着她的腰抚上去,隔着毛呢大衣,他故意捏了一把她的肋骨处,楚梨怕痒,笑着躲开。
下面是台阶,薄臣野将她拉回来。
楚梨依靠在他的怀里,两人暂得几秒空闲,挨得很近,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这会天晴了些,阳光折射在雪地里,泛出一片有些亮眼的光。
“五月你生日那天办婚礼吧。”薄臣野的鼻尖抵着她,声音微哑,像多一□□哄,“我不想再等了。”
“好。”
楚梨答应他,她向前凑了凑,很快地亲了他唇角一下。
-
正月初五,林景澄请客办了场家宴。
别墅里只有一个阿姨,算是帮着林景澄带宝宝的,说是带宝宝,其实更关心的是景澄。
宝宝总是半夜醒来,李曜又舍不得景澄起夜,想让阿姨代劳喂宝宝,但景澄执意要起来,而饮食又总是李曜亲自去做。
阿姨笑成,自己的工作清闲,也就是在家里逗着太太开心。
楚梨和薄臣野到的时候,江茵和谢俊瑜早就到了。
小宝宝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个奶嘴,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见人也不哭不闹,好奇地看着周围的陌生人。
“真可爱啊。”
楚梨走过去,脱了大衣,阿姨接过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林景澄听到声音端着果盘出来,给楚梨示范着怎么抱孩子的姿势,然后非要让楚梨抱一下。
楚梨连连摆手,怕自己姿势不对。
“我教你嘛。”
景澄让她坐下,然后把宝宝放在她腿上,又手把手地拿着楚梨的手放在小家伙的身上。
“李安昀,这是你干妈,楚梨阿姨。”
林景澄捏着女儿的小手,小家伙笑了,一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小嘴巴粉粉嫩嫩,可真是太戳人心了。
“安昀小朋友你好呀。”
楚梨从口袋里拿出红包递给她,小家伙弯着眼睛笑起来,然后往楚梨的怀里蹭来蹭去。
“我闺女特别会撒娇,来,宝贝,谢谢小梨阿姨。”
安昀小朋友举着小手手,嘴里“啊呜”“啊呜”地应着。
楚梨笑起来,看着小家伙脸上纯真懵懂地笑意,心都快化了。
“你现在还好吧?”楚梨抱着李安昀,那次在产房离开后,楚梨还没怎么来见过她,产房那一次,给楚梨的记忆太深刻了。
那会的林景澄脸颊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而现在,大概是产后养护的好,林景澄的肌肤比以前白嫩不少。
以前尖尖的下巴也多了些肉。
“好多了,我闺女以前没少折腾我,现在带孩子虽然不容易,但是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心里还是幸福更多。”
林景澄对她眨眨眼,“有个小朋友多好,家里热闹多了。”
楚梨笑了笑,但到底还是记着林景澄生产那天多不容易,又是大出血又是手术,楚梨打小就怕疼,想到这些,她萌生退意。
当母亲很伟大,但她只是也暂时不能接受这样巨大的疼痛而已。
况且,生育也从来都不是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以后还要学习着怎么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父母,与其说是养育孩子,不如说是父母的成长。
楚梨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五月时,天热起来,几近入夏。
薄臣野似乎忙起来,楚梨一开始以为是薄臣野忙工作,但见了应宴两次,应宴反而抱怨说薄臣野从不去公司,可别不管他了,他压根不会处理公务那一套。
后来又以为是薄臣野忙美术馆的事情,但自己最近这些日子也没怎么画东西,美术馆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画进来。
后来楚梨想起来了——
薄臣野不是说五月办婚礼么。
她正要当天问,结果当天就看到家里多了些东西,她走过去看,是一些空白的请柬。
这请柬,楚梨拿起来,竟然也觉得有点感动。
请柬的质地极好,厚重的纸,烫金的字,封面多了张加过柔和色调的画。
这画是楚梨画的,浅蓝色的天空,两个人在海滩边相拥,他穿着白衬衫与黑西裤,她穿了一条吊带裙。
这幅画,本来是挂在美术馆的。
而请柬上,还封着一些紫色的满天星。
“看见了?正好,有个任务交给你。”
薄臣野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楚梨站在书房的桌前,手里捏着请柬。
早就看这几天楚梨看他的目光欲语还休,一副想问点什么的样子。
反正她也闲不住。
“那你做什么?”
“我?”薄臣野往沙发里一坐,双腿搭在书房的矮几上,“我负责通知亲友,两周后天办婚礼。”
“两周后——”楚梨惊呼一声,日子过起来没个意识,“怎么这么快,不是都说婚礼前要提前半年开始护肤,开始减肥,我万一穿不上婚纱怎么办?糟了,最近换季,我都没有好好护肤……”
她一下惊慌起来,赶紧拿起手机对着看自己的脸,这阵子她总是宅在家里,倒是养的白了不少,但是最近她也胖了一些,肚子上都有了一圈肉。
而下一瞬,正在着急的楚梨被他拉进怀里,他的手搭在她腰间,“我看看。”
楚梨扁嘴,脸垮下来,“你怎么不提前几天提醒下我……”
“我看看,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你少拍马屁!”
“倾国倾城楚楚动人,”薄臣野笑了,两指捏着她的脸,她的嘴巴也嘟起来,薄臣野顺势凑近亲了一口,“多漂亮。”
薄臣野知道楚梨在某些小事上重仪式感。
请柬上的字,是她一笔一划写的。
平时楚梨还挺不喜欢写字,但这会,她认认真真端坐在书桌前,仔仔细细地写着请柬上的名字。
婚礼上邀请的人并不算多,大多是二人的亲朋好友。
楚梨花了两天写好请柬,哪知第二天早早就被薄臣野叫醒,房间里还放着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
“去哪儿?”楚梨还睡眼惺忪。
“拍婚纱照,”薄臣野已经换好衣服,似乎一副随时可以出门的样子,“去英国,两周后也在那里办婚礼。”
楚梨脑袋还懵懵的,她对婚礼其实没有多大的要求,无非就是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就好了。
她不喜繁复。
楚梨一路上思绪还空白,问起薄臣野选的地方在哪。
薄臣野拿出平板给她看照片。
婚礼是在英国北部的塞尔比教堂,哥特风格的古老建筑,视觉上特别的肃穆,内里的装饰都是金色与猩红色,又多添了一些奢华。
楚梨隐约想起,好像有个特别出名的歌手在这里举办了婚礼。
“晚宴在霍华德庄园,不过我预定了两周,大家可以在这里多玩几天。”
薄臣野尤其想到了工作忙碌的楚良翰和陶静姗夫妇,这里的环境更悠闲,在这里放松一段时间,也是个极好的选择。
他说了许多的计划。
楚梨是在头等舱里听他说完的这些,他把每一件小事都安排的极好,甚至可以说是细致。
楚梨眼眶有点酸涩——能感觉到,他想给她一场难忘的婚礼。
他说,婚礼只有一次,我希望你以后想起来,只有快乐和幸福。
到英国那时是晚上,塞尔比教堂在约克,薄臣野提前带她去霍华德庄园。
这个庄园占地面积极大,是英国比较著名的巴洛克风的私家庄园。
五月,国内已经热了起来,但英国的天气正好的舒爽,这天气,穿一件薄衣正好。
楚梨推开了庄园的某扇窗,这么偌大的庄园里,只有他们两人和三个管家。
其他的房间黑漆漆。
楚梨是有点怕黑的。
薄臣野便带着她下楼去看夜景。
“这么远离市郊,有什么夜景好看?”
楚梨是因为想到了某些恐怖性质的电影,好像总爱发生在这样的古堡里。
薄臣野带着她在草坪的木椅上坐下。
凉风习习,周围空旷安静。
楚梨往他身边靠了靠。
“听说,今晚有流星。”
薄臣野拥着她在木椅上坐着,楚梨闻言抬头看,天空倒是干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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