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澄一行人拿了装备去滑雪, 英国的风很大,尤其是今天突然下雪, 天气更阴冷。
楚梨也不知道薄臣野要带自己去哪里,她只跟在他的身后。
近处的雪地还是被人处理修整过的,干净好走,而越往前走,周围白茫茫一片,只有一条道路顺着向前,两旁都是蓬松的雪地,很厚实。
天空中飘着稀稀疏疏的雪花。
这应当是一片雪山,前方的很远处有绵延的低矮山脉, 这片滑雪场不太适合新手, 放眼望去, 前面的山脉还是料峭的。
她和薄臣野走的这条路没什么人经过。
他走在前面, 风衣外套了一件冲锋衣,看起来厚实暖和, 这么多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不显臃肿。
楚梨慢吞吞跟在后面,他走过的路上, 留下了一串他的脚印。
楚梨在旁边踩一脚, 二人的尺码悬殊。
薄臣野半天没听到身后人的声音, 他停顿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风吹的厉害,周围光秃秃的,只有一些木质的栅栏。
一吹, 一些雪花呼呼啦啦掉下来,落进了雪地中。
楚梨低着头,专心地在雪地里、在他的脚印旁留下她的脚印。
两排脚印并排, 她似乎乐在其中。
前方拢着一点阴影,楚梨抬头,便看到了薄臣野站在她的面前,男人的身影仍然颀长恣意,他双手插兜,但露出了那只腕表,在皑皑雪地上,折射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薄臣野似乎是在等她。
她抿唇不语,正要从他旁边绕过去,薄臣野问她,“冷吗?”
“还好。”
多亏了有这件冲锋衣,抵御了大部分的寒冷。
薄臣野没动,他将自己颈间的围巾摘下来,看她有几分发红的鼻尖,他将围巾系在她的脖颈上,然后将拉链拉到最上面。
羊绒的围巾沾染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还有一丝浅浅的烟草气息。
围巾遮住了她的口鼻,鼻尖瞬间回暖。
刚想问他,却见他将衣服的拉链拉上去,挡住了冷风的灌入。
她对他没那么多敌意了。
楚梨跟他一直往前走,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
漫天都是白色,有些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楚梨想起来林景澄说的那句“白头偕老”。
要是雪再大一点,说不定真的会。
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峭壁,更应该说上面是一块巨大的石头,薄臣野走在前,他上去后,对楚梨伸出一只手。
他的手微凉,但掌心仍是热的。
楚梨被他拉着上去,石头上有一片很大的空地,薄臣野在巨石的边缘坐下,她犹豫了一下,往下看,石头边缘下面仍是雪地,但看起来有三四米的高度。
她纠结了几秒还是过去坐下,远处的天空一片白茫茫,也不见天日,也不见阳光。
“信不信一会会有日落?”
“不信。”楚梨看着远处,“一直都是阴天,哪里有太阳?”
薄臣野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楚梨的目光也落在远处的天边,但她突然想起了有似曾相识的一幕。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阴天,薄臣野同她坐在那艘游艇上看着远处的海面。
她说今天会有日落,薄臣野不信,但仍然陪在她身边。
那天的海上日落,瑰丽绚烂。
而现在,楚梨与他并肩坐在一块峭石上,从临江市到了遥远的英国北部。
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年。
他们之间也远不止三年。
风雪中静谧,她的呼吸间满满都是他的气息,他为她挡下了一些寒风。
远处偶尔传来一些刺激的喊叫,他们处于高处,楚梨看过去,下面有几个人拄着滑雪杖,慢悠悠地往下滑,突然一个身影冲下来,重重地扑进雪地里,溅起了无数的雪沫,然后又是一阵哄笑。
隔得距离很远,笑声也好似带着回音。
楚梨猜测摔倒的人是舒阳秋。
又过了一会,原本一片白茫茫的天空有了一丝缝隙,一点阳光穿透了云层,在遥远的山后,天空慢慢被烧成一片金色,半轮落日隐约在薄薄的云雾中。
“景澄明天要结婚了。”
楚梨说,心中藏一点隐约的期许。
“好。”
一个单音字,好。
“一直没对你说过,”楚梨想了想说,“我对感情只有一个要求,坦诚。我不希望你对我藏着什么我一无所知的秘密,我希望你会换位思考,如果是我一声不响消失这么久,你又会怎么想?”
话说到此,楚梨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我先回去了。”
薄臣野同她一起。
这次,楚梨走在前面,薄臣野跟在后面。
楚梨最想知道的,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他那些不堪的曾经。
在他的眼中,楚梨永远都是光鲜漂亮的,她在阳光下,被人爱着。
最爱一个人时,会难掩心中的自卑。
他不想要他的楚梨窥见那些阴暗的角落。
第二天一早,楚梨醒来后时间已经不早,看时间,上午九点半。
她起来吃早餐时周围静谧。
“景澄人呢?”
楚梨起来时看到薄臣野在露台打电话,她去洗漱完后问了一句。
“已经回伦敦了,”薄臣野早就换好了衣服,“等你吃完早餐回去。”
楚梨想到景澄说的婚礼,侍应生送来早餐,她也只吃了几口便要走。
薄臣野从木屋的饼干罐中给她拿了几块糖果和饼干。
到伦敦时正好是下午两点,伦敦的天气一片晴好,不似昨天在杜伦和滑雪场的冷意,偶尔的风,也是和煦温柔的。
楚梨在车上便暖了,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里面只一件裙子和薄外套。
景澄给她发了定位,是位于伦敦的圣莎翁城堡。
她们在酒店房间等她。
酒店也在教堂的不远处。
楚梨下车时,江茵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她。
江茵换了一条白裙子,往后看了一眼,见薄臣野去停车,她挽住了楚梨的手牵着她上楼。
酒店的大厅很典雅漂亮,到处都有穿梭的人。
她们乘坐电梯上楼,林景澄就在六楼的套房里,路上江茵说婚礼是办纯英式的,等会去教堂。
楚梨应允,走到套房门口时,楚梨竟然有几分紧张。
江茵推开门。
今日伦敦天气晴好,阳光从落地窗外映进来,林景澄坐在窗边,由着发型师给她做发型,她已经换好了婚纱,抹胸的鱼尾长裙,裙摆在猩红的地毯上开出一朵花。
林景澄的一头长发束起,她很漂亮,甚至可以用美艳形容,平日里总爱涂红唇,很显气质。
现在仍然如此。
她身上的婚纱也是一袭黑纱,浓稠的黑色。
仍然是她,张扬的美丽。
林景澄听到声响,回头看到她们,她眼睛向上看——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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