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打骂我,连宗祠都不让我进!仅仅因为我是一个婢女的孩子就要受到如此对待?那位高高在上的柳宗主可曾记得,我身体里还流着他一半血!可他却把我当做一个麻烦一个牺牲品来同你家联姻!想把我赶出柳家!既然他们轻视我,嘲笑我,践踏我,我就要把他们通通狠狠踩在脚底下!”
柳长渊语气又变得十分古怪,压抑而兴奋,“轻视我的我要剜了他的眼珠!嘲笑我的我要割了他的舌头!践踏我的我要踩在他身上碾碎他的尊严!只要我拥有了权力拥有了地位!这一切易如反掌啊!哈哈哈,所以我把你父母的行踪透露给了陈家的人,你看,秦家大大小小的权力还是你亲自交到我的手上!我把柳家那几个妄称直系子弟的饭桶全杀了,他们在我面前哀哭嚎叫,痛哭流涕的跪地求饶,可怜的像条狗!哈哈哈,不就是直系子弟吗?现在全死光了!现在只要我同阮家小姐成亲,我就能把他们通通狠狠踩进烂泥里!所以……”
原来柳长渊从小因为出身,在柳家受尽白眼嘲笑,他连名字都不配用柳家亲眷直系子弟这一辈的“长”字,就连宗族祭祀,他连祠堂门都不允许踏入,只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婢女,被他那该死的父亲醉酒后轻薄,生他的时候还难产直接死了,可怜的是一块留着姓名的牌位都没有。他身上本流着一半柳宗主的血,本是柳宗主的亲子,却被直接归为旁系,他的父亲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路边的杂草。他的其他兄弟们,哪怕是叔父家的孩子都比他受宠比他受重视,他恨他们,恨不得他们通通死绝,他发誓一定要把他们都狠狠践踏在脚下。
秦家提出联姻的请求,族中的少年都不肯去,只因为秦宛卿是秦家独女,虽然地位尊崇,联姻却只有一个选择,入赘秦家!他思虑良久,想摆脱如今这样的困境,自己站出来说他去,他的父亲第一次肯正眼看他。他怨恨着又感激着这次联姻,因为他居然因为这个得以改了名,进了直系宗谱,实在很嘲讽。
成亲后,他一直尽力做一个好丈夫,表现得很完美,他也曾真心的爱着秦宛卿,所以他赢得了结发妻子的倾心,赢得了秦家长辈的信任,赢得了权力与地位,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有了不同有了转机的时候,可当他回到柳家,想去祠堂祭祀一次的时候,想为他母亲求一个角落里的宗祠灵位的时候,他的父亲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把他这一点点要求讲笑话一样同他那群兄弟们讲起,然后高高在上的轻蔑的无情的嘲笑起他是不过是一个外姓,是入赘,是个婢女之子,是烫手山芋一样推出去的牺牲品……
那些残酷的话碾碎了他最后的尊严。
竟然什么都没改变……
他的人生如同一汪卑微低贱的死水,不会有改变,不会有转机,只会有着来自他亲生父亲,同胞兄弟们,无休止的轻视嘲笑和辱骂!
他如何能甘心?叫他如何能甘心?他明明比他们更有天赋,更努力,做的更好!
只有更加强大拥有更多权力才能把这些人通通践踏碾压在脚下!于是,他为了把秦家的势力都收归手中,他把秦宗主与夫人的行踪透露给了仇家陈氏,果然,秦家二老双双被屠,秦家的权力稳稳的落在了他手中,还是一心信任着爱着他的发妻亲自交给他的。
他奔波于洛川阮家联络合作,碰巧接触到了阮家小姐,他用当时对秦宛卿那样温柔而细致的手段,以同样的方式赢得了阮家小姐的倾心。那阮家小姐待在深闺尚不知道他已经娶亲,同父亲表明了心意,但阮家家主却知道,拗不过女儿的喜欢,所以他同柳长渊说,自己的女儿绝不可能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前途就在他手上,看他如何取舍了。
那阮家乃是洛川第一大家族,若是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
于是他为了稳住阮宗主,对自己刚有身孕的发妻下了手,他每天温柔的熬好端去一碗堕胎药,亲手一点点毒死了自己的亲骨肉,当时却还念在对秦宛卿的感情迟迟没有下手。
对柳家他也没闲着,他处心积虑的把柳家直系的子弟,一个一个的全部残忍杀死,多条人命闹得柳家人心惶惶,柳宗主更是一蹶不振,卧病在床。他一点一点渗透进柳家的权力中心,像是毒蛇耐心的等待着被它毒牙咬中的猎物,一点一点的毒发身亡。
与秦宛卿同床共枕两年多,秦宛卿却不知道身边躺了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柳长渊又温柔的笑起来,同往日一样,温柔的对秦宛卿说道。
“所以我们的孩子,怎么可以留着呢?”
“现在这一切你也都知道了,那你也不必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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