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个面生的大夫。
秦宛卿不解问之,丫鬟小心翼翼的回禀道:“平日都是家主亲自去请医师,可家主这两日出去未归,奴婢们找不到那位大夫住在何处,又怕耽误了夫人你的身子,所以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
秦宛卿精神不佳,不太放在心上,点点头就屏退了奴仆。
那大夫上了年纪但精神抖擞,看着倒十分可靠。他给秦宛卿号了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脸色有些难看,对着秦宛卿有些生气的说道:“夫人你为何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
秦宛卿被质问的有些发懵,愣愣的问道:“我……如何作践自己了?”虽然她痛失腹中骨肉十分悲痛,精神的确不济了些,疏于精力打扮,可也谈不上作践自己吧。
那大夫又说:“刚怀了孩子就吃堕胎药流掉如何不作践自己的身子?还一直长时间服用堕胎药,你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孕了!老夫真是搞不懂夫人你如何想的……唉……”
晴天霹雳在她脑袋里轰然炸开。
柳长渊自她怀孕以来,日日温柔的端来,一勺一勺喂她一点一点喝下去的竟是一碗碗堕胎药……
秦宛卿似乎不信,抓着那大夫,疾言厉色的又问了一遍,那大夫被她吓到,又哆嗦着说道:“你干嘛作这幅姿态……你怀孕已足四月,孩子流了半月,这药嘛,恐怕是从有孕时就开始服用……老夫行医四十多年,从未诊错过……”
时间同大夫讲的分毫不差。
她歇斯底里的把桌上的茶杯扫落,砸了一地,把那大夫吓跑了。
她无力的滑坐在地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叫人发懵,手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腹部。
她捂着肚子突然崩溃的大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没了……”
家仆丫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敢靠近主屋,以为夫人是想起丧子之痛心情不好了些,但夫人的哭声凄惨的叫他们都不忍心听下去,有随侍多年心肠软的丫鬟已经跟着低声啜泣起来,秦府里笼罩着一片悲声。
○
晚上,柳长渊回到了府中,面色如常的去找秦宛卿,他温柔的推开房门,“宛卿,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秦宛卿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这个一脸温柔笑意的男子。
柳长渊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也不责怪,温柔的轻声哄着她,“宛卿你怎么了?又摔了杯子,仔细划伤了手,翠儿这丫头也真是,都不勤快些收拾了……”
他走近了一些,又道:“你心中伤痛,我也痛,唉……你看,这是我从金陵城给你摘回来的菱角,已经给你剥好了。”
秦宛卿看着他端着的菱角,突然一阵反胃,她扑到床边干呕了起来。
柳长渊赶紧放下菱角去扶她,秦宛卿却一把推开他,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恨意跟戒备。
柳长渊不解的看着她,柔声道:“宛卿?”
秦宛卿喘着气,凄惨的笑起来:“好一碗安胎药啊……”
柳长渊目光一颤,依旧温和的问道:“宛卿你在说什么?”
秦宛卿扑下床扯着他的衣领几乎站立不稳,疾言厉色道:“装?你还在装!你还要骗我到几时……”
柳长渊温柔的把她扶到桌边坐下,静静的看了她一会,手在腰间系着的剑柄上缓缓摩挲着,语气依旧十分温柔:“宛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宛卿看得心惊肉跳,可是心里的愤怒悲伤却驱使着她,她又站起来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凄声道:“我对你掏心掏肺,从成亲以来对你何曾有过一丝疾言厉色?我的父母对你信任疼爱,家中权力都放心的交与你,将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可曾有一丝苛责?你竟然……竟然流掉了我的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的孩子啊……”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
柳长渊挨了一巴掌,他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突然语气森然的说:“是啊,你对我很好,你父母对我也很好,你们对我的好我片刻不敢忘记……所以我感谢你,仰慕你,爱惜你!可是我不姓秦我姓柳啊!我只是一个家族的牺牲品!连我的父亲,都把我当成垃圾看待,哪怕我比那群废物做的更好比他们都优秀,可是依旧从来不肯正眼看我一眼!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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