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女人。
女人有个同伴,在边上看完了整场好戏。
她问:“那个帅哥说什么了?”
“靠,他说他结婚了。”女人翻了个白眼,“手上连戒指都没有。如果真结婚了,摘了戒指来酒吧,肯定是渣男。”
同伴打趣了几句,两人结伴离开。
-
车上,司机问他:“陆总,去哪儿?”
“城北。”他随口应。
语气自然地一如往常,可今时不同往日。
司机没应声,从后视镜看他一眼,犹豫一瞬,提醒道:“陆总,尤小姐她不住在城北了。”
陆嘉钰顿住。
他习惯性脱口而出的地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甚至都忘了她已经不在城北,甚至不在洛京。
“去灵犀胡同。”
到了灵犀胡同,又是一场翻天覆地。
小迷和刘轶被迫被陆嘉钰拽到正屋,找一把不知道被丢在哪里的钥匙,还得翻他裤子,烦人。
刘轶:“哥,你找什么钥匙?”
“城北的钥匙。”
“可尤小姐都退租了,没问你要回钥匙,应该是新租户换了新的吧,找着也进不去。”
陆嘉钰掀开眼皮看他一眼。
刘轶举手投降:“这就找!”
两人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阵,小迷回了趟房间,这么进出一趟,捏了把钥匙在手里。
“钥匙。”
他面无表情地说。
陆嘉钰:“?”
“你偷我钥匙?”
小迷:“我不拿走,早就被当成垃圾丢掉了。”
“……”
“出趟门。”
说完,陆嘉钰走了。
司机等在胡同口,听他上车后说,去城北。
到了城北,陆嘉钰让司机离开,独自踏进这条对尤堇薇来说过分黑的胡同,夏夜寂静,偶尔有几声昆虫叫。
他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很慢。
到了门口,往里看小院,漆黑一片。
陆嘉钰站了一阵子,拿着钥匙,忽而感到踟蹰,他不确定这把钥匙还能不能打开这扇门。
或许能,或许不能。
一阵轻微的疼痛撕扯着他的心口。
陆嘉钰不可抑制地想起她生日那天,他换了大门的锁,但那天她去找他了,被新锁关在门外。
“…小陆?”
忽然,身后响起喊声。
陆嘉钰转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是她的邻居。她偶尔会做了吃的送过去,或者送一盆花,他来往时见过几次。
“奶奶。”他礼貌地点点头。
邻居奶奶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小尤什么时候回来啊?”
陆嘉钰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我来拿点东西,她暂时不回来。”
“那快进去吧。”邻居奶奶嘀咕,“大老远的,我以为是陌生人来踩点。小陆,给你拿杯水?”
陆嘉钰说了句不用,上前准备开门。
钥匙插|入的瞬间,他闭了闭眼,指腹用力,缓缓转动,“咔嚓”一声响,大门打开。
她没有租掉这间房子。
这是尤堇薇离开后,他第一次来这里。
院子里空荡荡的,看不见一盆花,墙角的小树还在,院子两边的房间门紧闭着,他试着打开,发现门没锁。
进了门,打开灯。
狭窄的客厅变得宽阔,沙发和桌椅不见踪影,墙上的挂饰也收了起来,再往里是她的房间。
再打开灯,陆嘉钰顿住。
里屋都空了,床和柜子,什么都没有,只有角落里立着一件家具,上面蒙着防尘布。
她唯独留下了梳妆台。
他凝视几秒,关了灯。
小院的灯一盏盏熄灭。
陆嘉钰看着它重新陷入黑暗,身体里生出一股巨大的空虚,想见她。没有任何一刻像此刻这么强烈,他想现在就见到她。
可是见不到。
车从酒吧开到灵犀胡同,从灵犀胡同再到城北,最后途经日落大道,停在海岸尽头。
海潮孤寂,潮声漫漫。
陆嘉钰坐在车内,神色淡淡地望着无边际的海天,在那抹灰白无数次翻上沙滩后,他给她打了电话。
他垂着眼,等待的时刻令人心悸。
通话的嘟嘟声每一声都砸在他心上,不安又焦急。
倏地,通话声消失。
屏幕上跳转到计时界面:00:00。
电话接通了。
“……是我。”
他低声道。
“陆嘉钰?”轻柔的嗓音含着睡意,她分不清今夕何夕,嘟哝着说,“你在门口吗?没听见敲门声。”
她没想起来,没想起来他们已经分手了。
陆嘉钰喉结滚动,干涩道:“没有,我不在。”
“哦,你要过来?”
她像是揉了揉眼睛。
陆嘉钰笑了一下:“不过去,只是……很想你。”
“簇簇,我很想你。”
她不知嘟囔了句什么,小声说:“你有点黏人。过来吧,我等你一起睡,但我可能会睡着。”
“说说话就很好。”他说。
“你有没有话想和我说?”
“好像有。”她慢吞吞地思考着,“我觉得夏天过得好快,我不想夏天过去,虽然很热。”
“为什么?”他问。
电话那头却没有回答他。
轻细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尤堇薇忽然清醒过来,夏天已过半。
那么热的天气,他们已经分手了。原来比她预估的时间还要短。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不会知道——
一个结束太快的夏天。
一颗偷偷碎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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