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堇薇和几个小朋友坐在一起,不远处有一个很小的身影,他独自坐在那里,看不清神情和面容,却也露出几分寂寥。
陆清远动了动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外婆问:“怎么?”
“……这是我孙子。”他低声道。
外婆诧异地问:“你儿媳妇当时在第二医院治疗?”
陆清远点头。
-
尤堇薇回到家,径直进了书房。
她翻找出尤森的日记,从头开始翻阅。
……
○2月1日,小雪。
今天是除夕,早上和爸妈一起贴了新对联,换了红灯笼。簇簇贪被窝暖和,不肯起来,最后把小兔子推出来,让它代替她贴对联。
吃过早饭,和爸去了趟菜市场。
年节,菜价上涨,爸精挑细选,货比三家,等买完菜市场都空了。回去的路上,给簇簇买了一串糖葫芦。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
晚上,刚坐下准备吃年夜饭,医院来电话了。
说丢了一个病人,是那个单亲妈妈。
我一听,立马撂下筷子回了医院。
护士说,一小时前查房还在,病人和孩子都在,一转眼两个人都不见了,像是自己走的。
我们问了附近有没有热闹的去处,挨个去找。
最后在一家茶楼找到了病人。
她抱着孩子,聚精会神地听着书,听到趣处,开心大笑起来。这是我们在医院从没见过的笑容。
护士心软,说等她们听完吧。
我叹了口气,说不用喊了,偷偷跟着他们。
从茶楼出去,她们又去了夜市。
护士说,总是沉默寡言的孩子,原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也有星星。她问我,这个女人真的没多少时间了吗?
我点头,只剩下几个月了。
护士偷偷擦了眼泪,说听别人说孩子他爸在洛京,但一次都没来看过她们母子,回去了恐怕再也不会这么笑了。
在玩具摊玩游戏,病人体力不支。
我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一袋下午做的粽子糖,避开人和摊主商量,以赠品的名义把粽子糖给了病人。
病人很惊喜,第一颗糖给了孩子。
从夜市出来,母子两人手牵手回了医院。
医生和护士们都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只是给她做了个“例行检查”,护士去灌了两个热水袋,一个给病人,一个给孩子。
病人对说我,新年快乐,尤医生。
我说新年快乐,明天晚上科室组织放烟花。
她和小男孩对视一笑,两人都很开心。
出了病房,护士问我,什么时候有的活动?
我说就刚刚。
回到家,热意融融。
爸妈坐在客厅里看春晚,簇簇抱着小兔子数红包,嘴角沾了一点糖渍,小品逗乐爸妈,两人大笑起来,姑娘抬头看了两眼,也跟着傻笑,笑完忘记自己数到哪里,呆呆地看着红包,也不气馁,重新开始数,是个特别有耐心的孩子。
我告诉自己。
尤森,现在的日子很好。
……
尤堇薇翻完了所有关于这个病人的日记,她安静地擦去桌上的水渍,整理好日记本,放回了原位。
-
夏夜总是热辣,天热,人辣。
一进酒吧,男男女女都穿得清凉,台上乐手摇头晃脑,台下人群晃动,放眼望去,白花花一片晃人眼。
二楼,陆嘉钰坐在人堆里,百无聊赖。
边上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调情的调情。他干什么都没劲,酒喝着也没什么滋味,牌也不高兴打,也不想别人凑过来烦他。
呆了一阵,想走。
他随手拿了把果子,听他们说林家的事。
听了两耳朵,笑了声。
左柏看他一眼:“哥,你干的?”
陆嘉钰嚼着松果,慢悠悠道:“别污蔑我,我这阵子安分得很。林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左柏:“那阵子你爸可没少遭罪。哥,你这气消了没?”
陆嘉钰随口道:“说不好,我女朋友都弄丢了,你说我这气该不该消?而且林斯昀那个逼……”
算了,提他就上火。
左柏:“?”
他灵光一闪,想起前阵子林斯昀从邺陵回来,错愕道:“不是吧,哥,他在追嫂子?”
陆嘉钰冷哼一声,狠狠捏碎了果壳。
像是把无辜的果子当成了某人。
左柏“靠”了一声,压低声音问:“我们玩儿他一把?他那个公司刚进驻洛京,脚跟不稳,要是大笔资金出去回不拢……”
“不用。”陆嘉钰淡声道,“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左柏啧啧摇头:“这不像你,以前要有这种事儿,人早被你玩儿死了。现在怎么着,改吃素了?”
陆嘉钰垂下眼:“她会不高兴。”
“……”
“?”
左柏:“得,哥你没事儿别在洛京呆着了,早点儿把嫂子哄回来。你这个蔫巴巴缺了水的样子我们都看厌了。”
陆嘉钰把剩下的果子一抛:“走了,看见你烦。”
左柏使坏:“我又不姓林。”
陆嘉钰都走到门口了,回身捏了把果子往他身上砸,左柏大笑着躲开,找人看他笑话去。
后门出去是条小巷,陆嘉钰倚在墙边倒了根烟,左手摸进兜里,碰到金属质地的打火机,顿了顿。
寻个机会戒了吧。
她不喜欢。
正出神,鼻息间多了股香水味。
女人伸出一只白净的手臂,点着火送过来,笑道:“一个人?用我的吧,进去喝一杯?”
陆嘉钰随手丢了烟,径直走开。
“啧,脾气这么大?”
她跟上来,高跟鞋像夏夜的鼓点,踩得人心烦意乱。
陆嘉钰没什么耐心,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巷子,独留下错愕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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