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具盖着血迹白布的尸体,其右半边身子连同手臂大腿都被削去,在两分钟前刚刚停止了最后的肌肉痉挛,心率彻底变为了零。
医师正在做最后的死亡登记,他手中拿起签字笔,轻盈书写,随后转头将账放在了一旁台上。
沉默间,瞿灵感到身后脚步声临近。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医师点点头,便让出了洗涤台,走出了急救室。
人影散去,瞿灵张开双臂,舒服伸歌大懒腰。
瞿灵四处张望,没看到武姬。
正当瞿灵返回护士站时,她看到了一旁角落抱膝武姬。
与瞿灵那看似轻松的表情不同。
那是惊魂未定的武姬。
瞿灵跑了过去,开心挥手。
“武姬,我结束啦,我们可以回房间去了。”
瞿灵笑着抱武姬,将头埋在她的胸口,绵绵软软,芳香得像阳光晒过的枕头。
两簇短辫,俏皮摇晃。
“哇,武姬,你胸围大,腰竟然好细!身材真好!”
瞿灵抱着武姬的腰,宠溺抬起头,露出一脸痴痴坏笑。
但,武姬却眼神呆呆的没有接话。
平日里,可是会羞怯脸红,讨厌的要死。
于是,瞿灵眨了眨眼睛。
“快看!武姬!我给你做了什么!”
瞿灵笑着,又从兜里拿出了一只粉色小纸鹤。
瞿灵拉着武姬的手,将小粉纸鹤,放在武姬的冰冷手心。
“哼哼!这可是本姑娘亲手做限量版,全华夏都首屈一指的折纸大师!我还会叠其他好玩的东西噢!都送给你!”
瞿灵揽着武姬的手,脸凑近兴奋说道。
但是粉色纸鹤,从武姬的手中落到了地面上。
瞿灵只好捡了起来,又放回自己白色护士服兜里。
“好啦,你个笨蛋一生气又不理我,我工作也会忙的嘛,我知道你一个人孤单,所以快快就出来了。”
瞿灵牵起武姬的手,捧在自己脸上,试图温暖。
“武姬,宝贝,不会有事的,好吗。”
但是,武姬却木木抽回了手,迟钝在原地后,呜咽着跑开了。
瞿灵呆着眼睛,则久久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啊……”
瞿灵低下头,脸上划过泪水。
“我,我都已经……我都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不想这些事情了……呜呜呜……”
瞿灵嘶哑声音颤抖空灵,她拼命想止住悲伤,手不停来回擦着眼泪,但泪水汹涌,哭泣不止。
她感到像是全身浸透了决堤的河水,心跳也变得冰冷,孤独和虚弱感,从身体每个毛孔中溢出。
她泪眼婆娑,咬着嘴唇,望着武姬刚才跑开的方向,但武姬却没有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不要……不要……明明这种事,我也不想的!我想救人!我真的尽力了!真的尽力了!呜呜啊啊啊……呜啊啊啊……”
瞿灵最终像小孩子一样,伤心哭出声,捂着手跑回了自己房间。
心里下的雨,使奔跑的视线模糊不清。
瞿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数小时前。
“朝歌号”重型护卫舰。
很快,第四轮敌人炮击来袭,这次共有三发同时击中舰体。
战舰舰身在痛苦的震荡中发出金属扭曲的嘶鸣!
人们相安无事,全舰连受伤的都没有,于是庆幸祈祷。
就连瞿灵也真的开始侥幸,大家运气很好,一定都会没事的。
但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
深渊总是隐藏在平静表面之后。
瞿灵把自己关在房间,抱头痛苦,翻涌那段触目惊心的回忆。
即便面朝敌人的一面,最外部通道和舱室已经禁止使用。
即便发布命令,冲击波次预测警报都会在每隔一段时间后就会响起。
即使所有人都藏好了自己,在踏踏实实的防御背后,做好了避难准备。
没人会想过自己会死,谁都不会。
甚至瞿灵还记得,武姬那时还在笑,地板说晃得好像湖上的春游游船。
二人的嬉笑。
这一切,直到第五次炮击为止。
直到第五轮炮击开始,第一位遇难者出现了。
炮火,是无情蛮横的。
它贯穿了坚固的精钢护甲钢板,贯穿了舱室,贯穿了躲在铜墙铁壁后面的柔软人体,也贯穿了生命。
一次无比剧烈的冲击以来,穿透了三个舱室,砸穿了那份确凿的踏实。
减压警报响起。
舰上广播,有人罹难。
那时。
瞿灵嘱咐武姬一定要呆在房间,随即便一路奔跑,来到了被炮击的位置。
却只发现,空气泄露,减压隔离气密门正在落下。
但只是一眼,就足以在见证者心头刻下永恒恐惧。
在那被炮弹穿透的位置,钢板像是麻花一样被粗暴卷起,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隙!人体残肢组织裹挟衣服碎布,爆浆般呈喷射状散布四周!
那些崩飞的金属碎片像是炮弹,密密麻麻,嵌入四面八方的墙壁!天花板还有粘稠的血柱顺着墙壁流淌,有乌黑的长发凌乱,浸在地面血泊中!
瞿灵,目睹后,在生理极度恐惧下,头晕目眩,灵魂惊厥颤抖!
她恍惚的退步,却发现身后有人。
武姬,不知何时,也在自己身后。
她也看见这一幕。
武姬紧攥的手心中,还拿着自己准备好要派上用场的绷带卷。
绷带卷掉到地上,武姬人也随之昏厥跪倒。
武姬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瞿灵,用肩膀靠扶着昏厥武姬,吃力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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