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交好的合作伙伴云野,或者是……
——没有或者。
江祁景打断思考,不愿再深想下去。
眼见云及月已经走了回来,男人站起身,声音轻慢:“主任说过完流程就可以走了,典礼结束后没有需要毕业生参与的环节。”
云及月看了眼流程单,眼见典礼结束要等到一个半小时后,眉头微皱,将放在座位上的包拿起来:“那走吧。”
江慕言立刻站起身:“我和你一起。”
云及月回头:“你接下来没事做了吗?我记得你还没有上台吧……”
——“他很少来学校,不是一中培养的人,流程单里没有他的名字。”
江祁景的声音疏离地插进来。
很少来学校。意思就是上学时很少有和云及月见面的机会。
江慕言明白他是想暗示什么,却完全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将这个话题避开了:“哥,我来这儿本来就不是为了给人颁奖的。只是想起了初恋时的一些小事,回来逛一逛。”
还刻意咬重了“初恋”两个字。
脸上的微笑逐渐变浓。
江祁景的脸色还是冷然,戾气已经从表情里渐渐泄了出来。
那天离开江宅,和云及月在车里的对话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
她说她暗恋了江慕言十年。
她还说,一点也记不起来和他谈过恋爱了。
被作为铁证的一年零七个月,落在云及月的眼里,只有一句不太重要的推辞的话:“我那个时候好像已经喜欢上江慕言了诶。”
——“可能是没有放在心上吧。”
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在云及月嘴里却显得轻飘飘的,只是一句没有放在心上。
而那个被她放在心上整整十年的人,此时正站在面前,明晃晃地挑衅。
像是一场还没打响,就已经结束的战争。
“那你自便,”江祁景冷着脸,照样是一成不变的倨傲姿态,“我和云及月先走了。”
也不等云及月说话,不由分说地强行将她拉走。
走到礼堂外面,云及月才道:“你是不是……”
男人站定,嗓音才渐渐放缓,“抱歉。”
难得见他主动认错,云及月一时间竟忘记了责怪和质问:“……你什么意思?”
江祁景不答,睫毛下浮起淡淡的阴翳。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
只是在那一刻有什么东西打倒了理智,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下意识想把她从中央礼堂带走。
但随着理智回笼,他好像又冷静了:“我送你回去。”
云及月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有车。”
“我和你一起回去。”江祁景继续道。态度已经不再像是前几天和她道别时的从容坦然。
云及月还是不同意:“要不然你先走吧,我随便逛逛。我们离婚之后,这些同出同入的频率要大幅度降低,好让人做足心理准备。”
江慕言刚刚也说他回来逛一逛。
普通的字眼叠加在一起,就显得百倍刺耳。
这确实是个巧合。
但也确实是个很讨人厌的巧合。
江祁景捏着她的手腕不放,字眼一点一点地从薄唇间挤出来:“只要还没公布离婚,我和你就是名义上的夫妻。我有义务送你回家。”
名义上的夫妻。
想来想去,这是最正当的理由。
云及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脸,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看着面前的一切。
她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梳理了一遍,明白江祁景是想做什么了。
不就是看不惯江慕言吗。
还顺带着对她这个平时正眼瞧不上的前妻也另眼有加。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离了婚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但就是因为想明白了,云及月才觉得江祁景实在有点不可理喻:
“可是我们以前真是夫妻的时候,你还让我不要缠着你。江祁景,你不会以为我全忘了吧?”
像是一盆冷水倏然淋了下来。
把所有怒火都尽数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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