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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第2页/共3页)

nbsp; 云及月正在放空大脑,头顶的灯光忽然被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遮住。

她抬起头,毫无设防地看见江祁景居高临下的脸。

一阵疑惑和惊诧之后,云及月调整好表情,敷衍地打了个招呼:“hi,好巧啊。”

她本以为江祁景只是路过,却看见这个男人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的左边。

她刚刚看了座位单,这分明不是江祁景的位置。

似乎是察觉到云及月震惊且不解的眼神,男人抬起了眼睛。

云及月干笑两声,满脸写着“请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的逐客令:“没想到会巧成这样,连座位都是挨在一起的。”

江祁景闻言,一只手撑着她的椅背,倾身,气息全都喷洒在她的发旋上。

“——不巧。”

“我是专门来见你的。”

云及月怔住。

她脑海里有一个破天荒的大胆想法,缓缓地、慢慢地冒了出来。

江祁景是不是想……?

但是她又觉得这个猜测太离谱了。

在这安静而诡异的僵持中,江慕言的声音轻缓地流泻过来:“礼堂外面有人在排队。”

学生马上要入座了。他们再这样闹下去不合适。

云及月趁此机会推开江祁景。

谁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

江祁景一直看着她,薄唇抿得平直。好几次喉结滚动,话滚到嘴边,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说出来。

以至于看上去还是平时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直到不远处的老师向云及月招了招手:“云及月是吧?等下有一个上学期优秀学生表彰颁奖,让你来可以吗?可以的话先来这边认一认名字。马上就要开始了。”

云及月立刻站起来,沿着逼仄的空隙从座位挪向过道。

她没看脚下,差点在台阶踩空,还是江慕言眼疾手快扶住了人,防止她就此摔下去:“小心一点。”

云及月“嗯”了两声,匆匆地跑向不远处的老师。

江祁景看向台下在认名字的云及月。因为是来学校,她难得地将自己打扮素净,大面积都是温柔的藕粉,丸子头上的蝴蝶结是粉色的,交相呼应,将她一颦一笑都映得很温柔。

是刚刚倾听江慕言时的温柔。

是他好像还没来得及拥有,就已经失去的东西。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悄然起了裂缝。

江祁景手里捏着校方给的这次开学典礼的流程单,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白纸黑字拼凑在一起,隐隐又变成了那份缩在抽屉里的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

这四个字就足够警醒他了。

但江祁景并不会把这种失控搬在明面上,视线落在远处,话却是对着一旁的人说的:

“云及月刚刚没来得及说的谢谢,我替她说了。”

江慕言将眼镜摘下来,围巾裹得更紧,声音隽和:“她私底下会跟我说的,不用担心。”

私底下……

男人垂眼,一目十行地扫过流程单,入眼的却都是许多个云及月可能会和江慕言见面的场景。

云及月很久以前酒后失态,早就坦白过把他错认成了江慕言。

那个时候抛之脑后,现在想起来却像是一根刺,早已扎根,在悄无声息中长成了藤蔓。如今被挑破后,野蛮生长,扎进心脏。

他的声线里混着泛寒的嘲弄:“她不对熟悉的人说客套话。”

言下之意很明显,云及月若是在事后补一句谢谢,那他们俩关系实在谈不上熟悉。

尽管谁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江慕言看了眼捧着三好学生证书的云及月,嘴角笑意不减,始终是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哥,恕我直言,都离婚了,还把自己划在‘熟人’这一列里……是不是不太妥当?”

话音一落,江祁景捏着演讲稿的手瞬间用了力,眼皮微掀,神情冷锐得像是尖刃。

“不过老爷子暂时不知道。”江慕言并不畏惧他的审视,“我只是恰好听说了这个消息,听说罢了,我不会告诉别人。”

这是解释和承诺,却也留下了暧·昧不清的遐想空间。

如果江家不知道,那江慕言是从哪儿知道这个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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