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姓,那时,祝从云赶了领小孩来他家的人,放话说了,天下姓祝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他一个!他就一个穷打磨石头的石头匠,没啥特别的要传承,又不是宫里的皇帝,封地上的王爷。
不过,只一个闺女儿,他也舍不得自己和老婆子年纪大了还做孤家寡人,所以,做亲的时候,他没有将祝凤兰远嫁,嫁的是谢家二子谢时化。
祝谢两家离得倒是不远,都在胭脂镇上。
彼此间,也算是有个照应。
祝凤兰打小便知道家里只她一个,自己也得撑起来,性子麻利又泼辣,轻易不吃亏。
“别瞧咱们胭脂镇小,离府城也远,更是隔了一座胭脂山,前头是沅江,瞧着像是独一处的小岛似的。不过,咱们胭脂镇啥也不缺,给你瞧病的王逢年王大夫,开的医馆唤做同心堂,离我阿爹家更近一些。你伤在头上,大夫说了,这段日子不好多挪动,得静静养着。”
“我想啊,这儿离医馆近,换药也方便,索性就带你来这儿了。”
祝凤兰瞧着小丫头喝粥,笑着解释道。
啧,这脸蛋,这眼睛——
怎么这么能生?尽挑着好的长了!
祝凤兰瞅着王蝉,满心的喜欢,越瞧越是欢喜自己这侄女儿了。
王蝉:“那这屋——”
“我以前住的。”祝凤兰笑得眯眼,“喏,这些儿被子枕头,都我以前用的,丫头别嫌弃。”
“哪会。”王蝉急急摇头。
她瞧了眼祝凤兰,停了汤匙,低头笑得有些腼腆,“我喜欢表姑,这上头的味道和表姑身上的一样,我枕着踏实。”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溜须拍马,王蝉想了想,又认真道,“刚才我睡得可香了。”
“傻丫头。”祝凤兰好笑又怜惜,那哪是睡啊,分明是受伤不轻,昏着了。
“你慢慢吃,不急,我去瞧瞧你舅爷,回头东西搁桌上,大夫说了,你得静静养着,伤口才好得快。”
瞧王蝉点头了,祝凤兰才出了屋。
“吱呀”一声响,木门轻轻阖上。
王婵听到外头有说话的声音,人的影子在纸窗上拉长,一个是祝凤兰,另一个声音稍显年迈,却又不失雄浑。
这便是舅爷了吧。
王蝉舀着稀粥,侧耳听着外头的人说话。
门外,祝从云提着盏灯笼,一瞧到祝凤兰出来,紧着便问道。
“怎么样了?”
“好些了,瞧着能吃,没有逢年大夫说的那样吃不下,呕吐之类,怕你忧心着,我让丫头先吃,出来和你说说。”
“那就好,那就好。”祝从云放心了些,灯盏昏黄下,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一些。
“这么担心,进去瞧瞧啊。”
“那不行,你阿娘刚数了日子,伯元是添丫头的次年中的秀才,这丫头年尾生,翻个年便长两岁,算来,虚年岁也有十一了,是个大姑娘了。夜深,天色这般黑,我一个老头子进姑娘屋子,说出去像什么话。”
祝从云摆手,“不行不行,不妥帖。”
祝凤兰:……
她翻个大白眼,“老学究!”
“对了,吴家那几个下人说了没,蝉丫头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祝凤兰追问。
祝从云沉默了下,半晌才长长叹息一声。
“真真应了那句话,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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