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随即,谭文彬拿起书包,潇洒地翻跳过书桌,先来到一处空桌前将盆栽收进书包里,紧接着边喊边叫地挤出人群。
放纵过后,难免有些情绪低落。
陪着小远哥逛完小商品街坐下来吃炸串时,谭文彬拿着根签子自顾自凌迟着盘里剩下的两块炸豆腐。
李追远拿起一张纸,帮阿璃轻轻擦去嘴角的酱汁。
然后扭头看向谭文彬,故意反问道:“跟班长表白被拒了?”
谭文彬:“嗯。”
润生看了一眼彬彬,没说什么,低头咬了一口香后,继续吃起鸡肉串。
这家炸串摊本就在街角,他们的桌位也在最僻静处,只有这里,阿璃才能安静坐下吃点东西。
李追远说道:“既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别后悔就好。”
“没后悔。”谭文彬喝了口汽水,打了个嗝儿,“小远哥,我们的未来是汪洋大海里的死倒,只有这样,才不辜负我辛苦练起来的肱二头肌!”
李追远目光落向谭文彬身侧明显过分被撑大的书包,里面装着的,是一直摆在郑海洋书桌上的盆栽。
有些事,彬彬从未忘记。
这也是李追远最佩服谭文彬的地方,毕竟缺少感情的他,连亲妈都能割离。
恰好这时,有几个吹着口哨的家伙伸手压住了隔壁桌上的两个年轻学生,说自己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花。
谭文彬端起自己面前带着酱汁的盘子,对着其中一人的脑袋直接扣了下去。
对方刚转过身,谭文彬一脚就踹中对方心窝将对方踹翻在地,然后又接上一脚,对方被踢滚了出去。
这是针对死倒的招式,用在活人身上,力道更是可怕。
对方另外俩同伴见状,纷纷找起身边的家伙事,有个拿柠檬酸瓶子的有拿竹签的。
润生看向李追远,李追远一边张嘴咬了一口阿璃递过来的淀粉肠一边点点头。
润生起身,走了过去。
谭文彬一边飙着脏话一边退到润生身后。
不是害怕也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而是他马上要考试了,可不能弄伤了手。
很快,几个混混就被润生揍翻在地,混混们不见先前想强要别人零花钱的嚣张劲儿,反而嘴里吐着血沫子哭着喊着要报警察。
润生用鞋尖清点着地上的牙齿,见数目不够,就对着牙口最好的那位直接一脚踩下。
“噗!噗!”
等对方吐出牙后,润生心里终于舒服了。
这时,不远处,有一辆警用车开了过来,不是接警过来的,应该是正好有公务经过,瞧见了这边的打架动静。
谭文彬拎起自己的书包,轻轻拍了拍,然后当单肩包背起,吹了声口哨后,用胳膊撞了撞润生:
“快走,条子来了。”
润生扫了一眼,回了句:“是恁爹。”
警车门打开,谭云龙走了下来,往这里走的途中,谭云龙摘下了警帽,然后对着谭文彬就是连续几脚。
没办法,他刚坐车里跟同事指着前方说:“这是我儿子。”
然后哪怕隔着车窗,也能瞧见自己儿子那句“条子”的口型。
“哎哟,哎哟,哎哟!”
谭文彬不停闪躲,好在他老子也是有分寸,抬脚不高,只踹小腿,疼却不碍事。
出完气后,谭云龙问道:“怎么了?”
谭文彬:“收保护费的地痞子。”
“你把人打成这样?”
“咱那是见义勇为,为共建和谐社会出一份力。”
那俩先前被压迫要钱的学生本来都溜走了,见警察来了而且找上了谭文彬和润生,生怕他们被误会了,就马上跑回来作证。
谭云龙说道:“晚上我和你妈去李大爷家里给你送糕粽,你妈把以前年轻时穿过的旗袍都翻出来了。”
“那件旗袍我妈现在还能穿上么?”
“我瞒着你妈提前拿出来找裁缝帮忙改大了。”
“行啊,谭队。”
“再贫?”
“真没贫,是庆幸您有这种手段,要不然就诞生不了我这个奇迹。”
“好好考试。”
“yes sir!”
……
高考考点在平潮中学,谭文彬提前一晚就去学校跟班上同学一起坐上学校组织的大巴车前往考点,晚上也是住在了对方临时放假的低年级学生宿舍里。
大清早,谭文彬就跑到了校门口,这里聚集的家长很多,都是各自带着早餐来的。
谭文彬一边吃着年糕和粽子一边嘟囔道:“大爷,你一大早就让润生骑三轮车送你来的?这挺远的呢。”
“不是,吴校长开车来接小远去考点,我就蹭了个车。”
“小远呢?他吃了没有?哦,不对,小远不用吃这个。”
“哪能啊,早上就让他吃了,好歹是个考试不是,而且人吴校长自己也带了。”
“好了,我吃好了,大爷。”
“加油,壮壮,难题就跳过,把会做的都做了就是了,尽力就好……”
谭文彬耐心地听着李三江的唠叨,可李三江就听人说了这么几句,这臭小子居然没摆手嫌唠叨说“知道了别说了”,反倒把他给架了上去。
“好了,李大爷,我懂。”
谭文彬张开双臂和李三江来了一记拥抱,然后转身去找班主任。
李三江笑了笑,他最偏心的永远是小远侯,可小远侯太懂事乖巧,在生活上反倒是壮壮最契合他的脾气。
见壮壮走远了,李三江又朝着他背影挥了挥手:
“好好考啊,孩子。”
别的班都是由班主任亲自收放准考证,李追远这里是由吴校长亲自管控,下车时,文具袋和准考证等东西就都递送到男孩手里。
上午第一科考的是语文,李追远比往日多花费了一点时间,因为他得把字写得漂亮些。
等考第二科的数学时,李追远快速把卷子写完,提前交卷前,他又尝试代入给谭文彬出题的思路审阅了一下这份数学卷。
然后,他眨了眨眼。
因为他发现,站在谭文彬的角度,这份数学卷,太难了。
不,应该是对这一届考生来说,都属于严重超标的难度。
李追远有些疑惑:谁这么出的题,是和学生有仇么?
虽然大家都是同一套难题,但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学生可能考完数学后,心态就会直接炸掉。
李追远提前交卷出来,坐上了吴校长的车,吴校长打开保温桶让李追远吃饭。
“校长爷爷,这次数学有点难。”
“啊?”吴新涵先是愣了一下,国奥竞赛一等奖说难,那这届数学得难到什么可怕程度?
“对普通学生来说。”
“哦,好,我知道了。”吴新涵先是吃下颗定心丸,然后马上意识到什么,“小远,你先吃着,我去打听一下。”
李追远吃完饭,又在车里躺了眯了一觉。
然后,就被车外的哭声吵醒。
扭头看去,发现真的是很多学生考完数学后在哭。
更恐怖的是,还有几个学生在笑,笑得跟济公一样,看破世俗。
吴新涵回到车内,一边擦着汗一边骂道:“打听到了,有个王八蛋学生偷出了一份试卷被抓了,这次数学考试临时启用的备用卷。
这备用卷难度有点夸张,我已经让老师们去安抚各班学生情绪了。”
“校长爷爷,备用卷谁出的?”
“现在还不知道,但我觉得,这家伙估计会被学生骂几十年。”
下午考完了后,李追远就被送回家里,第二天天没亮,吴新涵就又开车来接人了。
等到下午考完,在李追远的请求下,等到了考完试出来的谭文彬。
“啊,宿舍里的床真的没家里棺材舒服。”
吴新涵瞥了一眼后视镜,只当谭文彬在说俏皮话。
谭文彬又道:“其它科目还好,这次数学真的好难,几道大题我真的完全不会写,只能按你教的,先把‘解’字写上去,然后把看起来相关的公式一股脑地往上填。”
李追远:“会算分的。”
“真的?”谭文彬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这是数学又不是语文和政治。”
吴新涵也竖起了耳朵,他是校长,但不分管具体教学工作。
李追远:“这次题目出得太难了,高考是为了排名,阅卷时肯定会想办法把分数区分度拉开,想办法给你凑分,可能你大题写个‘解’都能给你算好多分。”
谭文彬:“那我们学校这次不发了啊,我知道的同学里,基本都按你考前大会上说的,拿到试卷,先把解答题的‘解’全都写上了。”
吴新涵欢快地按起了车喇叭:“嘀嘀嘀嘀嘀!”
……
考完后,就只剩下等待出结果了,毕竟志愿在高考前就已经填报。
李追远也正式开始准备起自己的大学生活,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太爷家地下室的那十几口箱子书全都搬出来晒晒。
他这半年来手头的书和文件图纸实在太多,已许久没去地下室找书看。
但既然要去金陵了,肯定得再选几套带着。
润生、阴萌以及谭文彬忙上忙下,把箱子全部搬上了二楼,然后再一套套地取出,摊开,供李追远筛选。
其实坝子上更宽敞,但柳奶奶毕竟坐在那里喝茶,李追远可不想在里头再摊出什么秦柳家的功法。
那样面子上,就实在是太难看了。
但让李追远没想到的是,他找到一本更尴尬的。
《齐门总纲》。
男孩翻开看了几页后,捧着这本书,原地站了很久。
自己辛辛苦苦耗时耗力地把那套书给破译了,结果发现密码本居然就在家里地下室放着?
好在,李追远没有在下面书里找到文字版的《齐氏春秋》,要不然他真可能会崩溃。
眼下,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强行破译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学习,可以让自己加深理解,更快领悟齐家的机关空间要术。
世界观的、道德的、养生的、采阴补阳的、抽阳滋阴的……
这些种类占据大多数,它们其实挺重要的,甚至可以用“宝贵”来形容,但对于一个少年而言,都可以先扫到一边。
李追远主要想要的是工具书,最后,他挑选了三套,分别是《瘴法经典》《气形概要》《地藏菩萨经》。
虽说魏正道书里也讲了破瘴之法,秦柳两家也是讲的望气,但都有点相当于公式,没那么接地气,这前两本书就算是该公式下的具体例题,可以帮自己更好地打牢基础。
《地藏菩萨经》讲的则是走阴,自己学的阴家十二法门是基础走阴法,这本则更高端,书的封页就写着:
习得此法者,可穿幽冥踏黄泉,至菩萨座下聆听佛理。
当然,这是夸张的手法,不过也说明了这本书的妙用,反正太爷地下室里的书,还没胡说八道的。
让李追远有些失望的是,他没能再找到魏正道的书,也没有秦柳两家的。
而且李追远也隐约发现,自己过去通过单纯“看书”来提高的方式,已经到达某个临界点了。
因为传承最终要靠的还是“人”,哪怕是现如今的工业时代,也会面临产业技术工人断代导致技术“失传”的现象。
就比如罗工现在给自己“邮寄”的这些东西,早就脱离书本范畴了,每一份数据和设计资料背后,都是当代不知多少人的心血付出。
接下来,润生他们又将重新分类好的书装回箱子,重新搬去了地下室。
这些书,都是宝藏,现在价钱就不低了,等未来古董热来临,价格只会更高,尤其是魏正道那家伙,喜欢用佛皮纸写书,那东西更是精贵。
可以说,太爷一直是住在金堆上生活。
但……太爷好像也不缺钱。
哪怕给太爷财富顷刻间翻个十倍,他也是过着现在的生活。
李追远去井口边洗手回来时,看见李三江正坐在坝子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笔,对着本子,像是在算账。
“太爷,在算什么呢?”
“太爷在给你匀学费。”
“太爷,我学费免了的。”
“那住宿费书本费?”
“也是免了的。”
“生活费……”
“有奖学金的。”
“合着小远侯你上大学,不用花家里一分钱?”
“应该还能有得赚。”
“哼!”
李三江把笔一丢,抱起双臂。
供曾孙上大学,是负担但更是快乐,现在他的快乐被剥夺了。
他之前还幻想着每个月固定那天去邮政给曾孙汇钱,路上人问他干嘛去时,他要一边叹息一边骄傲地扬起汇款单:“哎,这不给我们家小远侯汇钱去了么!”
孩子要是钱不够花,临时打电话到张婶小卖部,他也乐得再拼凑点钱赶紧汇过去接济。
好了,现在梦破碎了。
李追远只得上前,搂住太爷的脖子:“太爷,钱是不够花的,我得买书,我得买资料,我得买新鞋子新衣服,我还得和班上其他同学攀比。”
李三江嘴角开始翘起。
“我可不能过得比城里的同学差,不能让他们笑话我是乡下来的,所以,太爷,你还是得每个月给我汇钱。”
李三江用力点头,赞同道:“对,是这个理!”
远处,正在喝茶的柳玉梅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喷出来。
老太太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刘姨说道:“这臭小子,对如何哄他太爷,已掌握得炉火纯青。”
刘姨小声提醒道:“臭小子来了。”
李追远走了过来,见茶有些凉了,先帮忙重新泡了一壶。
“柳奶奶,我上大学后,您还会继续住在这里么?”
“你上你的大学去,干我什么事。”
“可是……”
“可是个什么劲,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么,呵。”
“是是是,您说的是。”
“人呐,有些时候切莫太过高看自己,这样可容易摔跟头。”
“您教育的是,我记住了。”
“去吧,别来烦我。”
“哎,好。”
李追远跑开了。
柳玉梅轻轻切着茶盖,对刘姨小声道:“阿婷,咱在金陵有宅子吧?”
“有的,但离海河大学可有点远。”
“那就择附近买一栋。”
“晓得了。”
“唉,我这也是为了阿璃的病情,这一年来,阿璃各方面都变得好太多了,我带大的孩子,性子清冷些也正常,我也不奢求阿璃是那种活泼好动的丫头,可怎么就还是不会说话。
怎么着,也得让那臭小子把咱阿璃治好到能说话才行。”
“那您打算收他做记名弟子么?这不要离开这儿了么。”
“先不急,现在咱有求于他,这会儿直接收弟子可不好相与。
等到了金陵,你抽空把《柳氏望气诀》摆他书桌上,让他先学着看着,等看不懂的东西多了,他会自己忍不住来向我请教的,到时候咱们再顺坡下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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