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手臂……”
话音戛然而止,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话多了,没再往下说,埋头吃着饭。
小伙房中静下来,只有碗筷相碰的轻响。
“哎哟,我的肚子!”突然,重五把筷子一丢,手捂上肚子,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慢点吃。”连婶嘟哝着。
重五皱着眉:“我也是想快些吃完,想着咱公子随时回来……不行,我得跑一趟茅厕。瑶衣娘子,烦劳你把这个送去公子房里。”
他把一卷纸图往桌边一推,人已经从凳上起来,捂着肚子冲出门去。
连婶无奈摇头,开始收拾桌子:“娘子给送过去吧,这边我来收拾。”
袁瑶衣道声好,遂也离开了小伙房。
才跨出门来,便见院中走过一个身影,步伐端正,身形修挺,正是从外回来的詹铎。
仍旧还是那件玄色斗篷,像傍晚时一样,将他完全罩住。
他径直朝着正屋走去,没有往水房这边看,手一抬,推开了屋门。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人便进了屋区,袁瑶衣甚至没机会说一句话,握在手中的纸图也没捞着送出去。
想着重五特意交代这张图,一定是重要的,她决定送去正屋。
她走到正屋外,门帘落下,但是门扇是敞着的。知道詹铎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屋,她伸手敲了下门板。
哒哒,两下轻响在沉夜中想起。
“进。”须臾,屋内传来男子清淡的声音。
袁瑶衣迈过门槛进了屋,融融的暖气迎面扑来。她站下,往东西两间都看了看。
“把水盆端进来。”
正在袁瑶衣不知道詹铎在哪间的时候,东间传来他的声音,那是他的卧房。
袁瑶衣走去墙边盆架旁,端起栽在上头的铜盆,然后往西间走去。
西间灯火明亮,周家将最好的东西都送来了这边,包括照明的蜡烛,不但光线明亮,燃烧时还散发着沁人的香气。
詹铎坐在床边,正挽起自己的袖口,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而小臂处赫然是一条伤口。
袁瑶衣正看了个清楚,联想到自己指尖上的血,果然是沾了他的。那他当时吸气,是不是因为她扯到了他的伤口?
她轻着步子过去,身形往下一蹲,把铜盆搁在了脚踏上,边上正落着一条染血的绷带,好生刺目。
“重……”詹铎才要开口唤重五,不想看见个女子蹲在自己脚边。她正仔细摆着铜盆,腰身弯着,似乎一只手便可捞住,“怎么是你?”
袁瑶衣的手往上一托:“重五不舒服,让我给公子把这个送过来。”
她刚才很仔细,即便端着盆,也没有将图卷弄乱。
詹铎抬手去取,手臂上的伤骤然一疼,遂换了完好的左手去拿。眸间沉了沉,心道重五是越发没规矩,这样重要的图随意交给别人。好在这个女子应当不识什么字。
他弯下腰,想用盆里清水洗洗手臂,视线一瞥,见着袁瑶衣还蹲在那儿,正看着他的手臂,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了?”他问了声,声调毫无情绪。
“嗯?”袁瑶衣回神,抬起眼睛看着上处的人,对上了那双沉寂无底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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