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由自主一沉。
“应该不错,你都睡着了。”他说。
让她来在这里会面,就是告诉她,他整周家跟捏蚂蚁一样简单。
薄毯攥出的痕迹越来越深。
她的火气比从前还要大,像是要把手边的红茶泼过去。
可如今不比往日,青春时那股冲动和气魄早灰飞烟灭。
南嘉深吸一口气:“陈祉,你言而无信。”
太子爷眉间扣着不明情绪。
“我们之前明明约定过,你不再针对周今川。”
“我要是针对他,你觉得他这几年能活吗。”陈祉侧颜轮廓一半隐于窗外的夜色,无波无澜,“当初答应你的是不针对他这个人,不包括周家。”
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但发生在他身上,一切又不意外。
他一直都这蛮横无理的调子。
“那你直接说吧,怎样才能放过周家。”南嘉长梦乍醒,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你今天不是过来谈以工抵债的事情吗。”
“我给你打工你就放过周家吗。”
“两码事。”他说,“你哄我开心的话,我兴许会心软。”
她知道。
他就是想羞辱她。
当初看她为周今川低声下气。
现在看她以工抵债。
居高临下的上位者,食物链顶端的掌权者,最爱看的不就是底层人的无可奈何和心有不甘。
没有思考太久,她点头,“好,我给你当助理。”
“但是我们不存在雇佣关系,我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和你其他助理一样随时待命。”南嘉说。
她知道,他就是想看她落败。
她孤怜无助被人欺,他就开心。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是意料之外,联想到这件事和周今川有关系,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如此听话服从,陈祉兴致乏了一半,随手丢了个车钥匙过去。
南嘉朝他疑惑看着。
他越过去,淡声撂下一句:“今晚帮我开车。”
“你不是有专业的司机吗?”
“我想让他休息,不行吗?”
南嘉没有反驳,很快跟了过去,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更多为难的事情等着她。
跟着他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专属车位a区,一眼扫过一辆碳黑车身的劳斯莱斯库里南,经典帕特农神庙式进气格栅,侧身腰线优雅硬朗,在众多豪车中依然鹤立鸡群,惹眼至极。
同样惹眼的还有旁边的众多保镖和等待许久的司机。
司机根本想不到今天能轮到他休息一次,瞠目结舌看太子爷身侧的南嘉拿着车钥匙,坐进劳斯莱斯的主驾驶座。
南嘉并没有开过这类的车。
纤白的手指搭着裹顶级皮的方向盘,没有紧张和局促感,在车子启动前,她朝副驾驶座上那位靠着的爷儿询话:“这车我第一次开,你确定要我做你司机吗?”
陈祉看都没看她,“启动在手边。”
南嘉懂了,逃不掉。
车子刚启动两秒,前方的雨刮器跟着打开。
“开久了就习惯了。”他说,不说粤语时,声线格外沉。
开、久、了?
难不成这人想一直雇她做司机。
“陈少,让新手做你司机,你这不是拿生命安全开玩笑吗……”南嘉说着。
转弯之际,车身突然和铁质的栅栏摩擦,砰的一下后随后传来剐蹭的刺耳的分贝。
她猛地踩住刹车,手下又不小心按到什么按钮,车内的灯瞬间被打开。
想要抢救,结果却是打开了座椅的按摩功能。
最后,南嘉没有再动。
对这样的结果,她摊手:“我说了,我不会开这个车。”
陈祉懒得看她,“真不会,还是故意撞的?”
俗话说,对家是最了解你的人。
南嘉缄默。
故意的又如何。
无非是损失太子爷一点修理费。
陈祉没找她茬,淡然下车。
四周的保镖立马围来,速度快的以为他们的老板是不是被绑架了,纷纷询问情况。
“少爷,您没事吧?”
被迫休息的司机搭腔:“刚才车子启动时,这位小姐可能是车技有限,没有把控好车距,导致撞上了旁边的栅栏,要不还是我来开车——”
这还没上路就撞栏杆,上路的话可不得了。
陈祉不喜不怒,摆手,“唔紧要。”(没关系)
看南嘉从车上下来,他招来司机,“把那边的幻影开来,给她继续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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