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不晓得,里正是唤人上山叫得他,今儿他都去了方家。
萧护神色不见多好,他也是怪,以前方家有甚么事都爱寻他帮忙,别说他是在家头,就是在山里方大都会去寻他。
也不知甚么时候起,方家的就不如何来家里了,更甚是在路上撞见都客气得像生人一般。
他再是与人交道的少,却也能瞧出方家的生分。
当初小宝他娘在世的时候,两家走动得频繁,近得跟亲戚似的,后头他娘过世,连他去山上小宝都是借住在方家。
他说是给钱,方家却也坚决不肯收。
两家好,村里人论谁家都晓得,不知怎的就成了今天这境地。
萧护念着方家昔时的种种好来,他不甘的去取灶上挂着的肉条:“方家请了村里人帮忙,还不曾谢饭,我与他们送些肉过去。”
祁北南听萧护简单的说了几句与方家的渊源,确信两家往时确是不错。
他拦住萧护道:“方家复墙尚且怕麻烦萧叔,如此送东西上门去,只怕也不肯收。”
萧护闻言手上一顿,祁北南说的不无道理,怕是又得白跑一趟。
他吐了口浊气出来,当真不知该是如何了。
“萧叔,不如晚些时候我带着小宝去一趟吧,看在小孩儿的面上,方家当不会如此。整好我也去认认邻里。”
萧护见此,看了祁北南一眼:“也好。”
“对了,我方才撞见里正,他唤你到家里顽。”
里正喜欢读书人,村里谁家有读书的孩儿他都爱问上一嘴学业,不过他还是有些意外里正竟那般欢喜祁北南,要邀他去家里。
“你得了空便去坐坐吧,里正人不崴。”
“好。”
祁北南答应了一声。
三人吃了午食,萧护出门去了赁他们家田地的佃户那边说谈明年赁地的事宜。
祁北南用热水给萧元宝洗了手脚和脸,与他抹今儿在城里买的冻疮膏。
药膏启开,一股淡淡的月桂味道。
萧元宝泡着脚丫子,凑上前嗅了嗅,圆圆的眼睛亮起来:“是香的。”
祁北南沾了点抹在他风红的脸颊上,轻轻涂开:“嗯,抹了就是香宝宝了,所以得记着时间涂上,冻疮才好得快。”
“嗯!小宝记得住!”
末了,祁北南让萧元宝睡了会儿午觉。
小家伙说是不困,可上午出去了半日身子早乏了,孩儿睡眠本就多,这朝脚丫子泡得热乎乎的,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去。
祁北南放下床帘儿,回了屋里开了箱笼取出笔墨,写上了会儿字。
到底是读书人,这些扎根在骨子里的东西舍下不得一星半点去。
没两日便过年了,到时候买上一叠红纸,写上几幅对联贴上,也给家里添些喜气。
他想着,要是天气好,还能去城里铺个摊子代写,一副也能挣上几个铜子。
萧元宝睡了将近一个时辰,睡眼惺忪得爬起来,坐在床上呆愣了好一会儿。
从床上滑下去,突突便去寻祁北南了。
祁北南见小家伙睡醒了,收拾了今日买的那匹水蓝苎麻粗布,牵着萧元宝去了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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