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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景连鞋袜也顾不得穿,掀开床幔走出去。门口的沈薇听见动静,疑惑地走进来:“皇上?”
沈薇手里还捧着没喝完的茶水。
宫灯光芒微弱,沈薇长发散在肩头,身上笼罩着一层浅黄色的光晕。眉眼依旧清丽,宛如古老的画卷。
李元景大步上前,将沈薇揽在怀里。
茶杯掉落在地。
淡淡茶香弥散,在这个寻常的深夜里,李元景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想要陪沈薇老去。
而沈薇也发现了一件事——李元景对她的感情,比她预想的要深。
接下来的两年里,李元景做了很多事。
他开始梳理内政,将朝中官员大大小小捋了一遍,抬了不少新臣。并任命沈修明为尚书令,协助辅佐太子。
在与越国、东临和南楚的外交上,他在边境设下精兵猛将,部署兵防。并派遣沈灭越将常年扰边的沙漠蛮族部落诛灭。
后宫里的大小事务,交给张妙玉和内务府总管,沈薇安心“调养身子”。
得到李元景多年精心的教导,李承泰十六岁时,少年帝王的轮廓已经初步成型。夜深,李元景将他叫到长安宫。
长安宫灯火通明,黑色笼罩古老的殿宇。庆国历代的皇帝,都曾在这里处理政务。
李承泰身穿太子常服,他的个子已经长得很高,眉眼轮廓俊美深邃。和李元景对视时,不见半分怯弱。
李承泰道:“父皇,您深夜召孩儿,是为了明年春闱么?”
李元景摇头,一副考察的语气:“讲讲为君之道。”
李承泰回答:“为君之道,先存百姓。安天下需先正其身,身不正,上治而下乱。”
李元景满意点头。
这两年,李元景开始让太子摄政监国。李承泰不负所望,他是天生的帝王。
琉璃宫灯照亮长安宫内殿,案桌还堆积着奏折。李元景随手拿起一张奏折,告诉李承泰:“多年前,朕还是燕王。若不是兄长疾病缠身,三弟野心勃勃,朕也不会坐上这位置。”
李元景是个武人。
为了病逝的太子兄长,为了天下百姓,他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明君。
如今,李元景想把肩膀上的担子交给儿子。
李元景拍拍儿子的肩膀:“朕已经把内政军务安排妥当,以后大庆交给你。”
李承泰并不觉得意外。
这两年父皇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也猜到父皇想要退位。于是李承泰平静道:“父皇安心,孩儿必定勤政爱民,开启大庆盛世。”
李元景面露欣慰。
李元景又想到李承泰的年龄,才十六岁,还未婚配。
朝中不少臣子蠢蠢欲动,想要送自家女儿进宫。将来的庆国后宫,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李元景是过来人,知道后宫和前朝息息相关。李承泰少年帝王,血气方刚,可能会被女色蒙蔽。
于是,李元景便告诫李承泰:“你登基后,后宫自会进新人。你记得,江山永远是最重要的,不可沉迷女色,不可被女人蒙蔽双眼。”
李承泰想到永宁宫的母后,这些年来,父皇母后感情甚好。母后偶尔生病,父皇连奏折都不看,专门跑去探望陪伴。
李承泰问道:“父皇,难道在您心里,母后不如江山重要?”
李元景为了让儿子保持清醒,信誓旦旦地说:“皇家哪有真情!江山社稷第一,儿女情长靠后。你母后最爱朕,但朕心里唯有江山。”
李承泰似懂非懂点头。
他随口问:“父皇,万一在母后心里,您也不是最重要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元景打断。李元景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毛头小子,休要胡言乱语。”
沈薇当年在燕王府时,便深深爱上了他。多年来,两人感情和睦,恩爱如初。
李元景完全相信,在沈薇心里,他占据了最重要的份量。
身在皇家,能得到一份完完整整的真心,实在难得。
李元景很珍惜沈薇的爱。朝堂稳固,后继有人,他愿意陪沈薇去江南,白头到老。
三月后。
李元景以“龙体抱恙,难理朝政”为由,颁布退位诏书。
新旧政权交替,朝堂只泛起小小的风波,新帝李承泰顺利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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