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就像咳嗽,是真的藏不住。更何况李秀花是真喜欢何友武,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很快看出何友武对他哥的女朋友不一般,追着他问。
何友武承认了,但他也表示,那些都过去了。
因为那一架,李秀花很爱何友武,加上贾青红跟何友文已经在一起了,他们之间不再有可能,李秀花虽然难受,却也没想过要分手。
之后一段时间,何友武有意避嫌,跟李秀花感情迅速升温,眼看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但就在这时候,何友武突然提出分手,态度坚决。
理由是他不爱她。
李秀花都要疯了,她甚至去找过何友武家人,他们提出可以给她一笔钱,但希望她不要纠缠。
这让李秀花更加生气,刚好隔壁大毛跟她示好,她便嫁给了大毛。
“当时的想法,是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李秀花叹了口气,“现在想起来就很后悔,我自己也就算了,连累大毛被人泼脏水。”
“过去无法改变,过好当下向前看。”岑安锦安慰她几句,又问,“那你是怎么发现何友武兄弟俩身份互换的?”
李秀花对何友武又爱又恨,并且是抱着报复的目的跟大毛结的婚,婚后自然会关注何友武。
她看到“何友武”偶尔会变得友善,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发脾气。以前的何友武虽然脾气不好,但发脾气都有理由,而不是像个神经病。
她看到“何友武”面对弱小被欺负视而不见;看到“何友武”挑一桶水都费劲;看到“何友武”有事第一个找父母……总之,外人眼中忽略的小事,都被李秀花看在眼里。
“你不是何友武,你是何友文。”李秀花去诈“何友武”。
没想到对方怂得不行,瞬间乱套。
“他说,是何友武逼着他换的身份。何友武说,如果他不答应,等他当兵走了,何友武在家里还不是想把贾青红怎样就怎样。”李秀花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他只能答应……”
岑安锦问她:“你相信吗?”
“我相不相信重要吗?不管怎么样,何友武一定是因为可以和贾青红结婚,才和何友文换的身份。”李秀花说,“后来我就没怎么关注他们的事了。”
这个说法其实有点牵强,但也不是没可能。
还是先告诉警方吧。
岑安锦本想去一次县城,没想到庄问笙刚好又来到福水村,这次是重新勘察现场。
看来案子有了新突破。
岑安锦按捺住好奇,先将整理出来的信息交给他。
庄问笙看着那张纸,眼神动了动。
这就是一份标准的笔录,而且,警方也询问过李秀花好几次,什么信息都没挖出来……这个岑安锦,到底是什么人?
庄问笙想了想,问她:“你原来的分析里,是不是有过多个凶手的假设?”
岑安锦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方便给我看看吗?”庄问笙问。
岑安锦稍稍犹豫,将草稿本翻出来,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不能给他的信息,才撕下来几张,递给庄问笙。
庄问再次道谢,最后道:“你们在福水村住住好几天了吧?可以回家了。”
岑安锦大喜。
这话的意思,不就岑大山没事了吗?
结合他前面的举动,应该是凶手不止一人,岑大山的嫌疑大大降低,可以回家了。
岑安锦识趣地没有多问,回去跟何三一家告别。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给何玉珍做心理疏导。何玉珍状态明显好了不少,会跟他们讲岑天福是如何虐待她的,刚来的时候一天到晚想着回家,现在也不怎么提了。
何三他们对岑安锦很感激,打心底里希望她多住几天。
但这不现实,别的不说,总不能等岑大山回到家,家里却没人吧?
岑安锦私下里跟何强他们交代了一些沟通技巧,又写下满满一张纸的注意事项,教他们如何跟何玉珍相处。
一切准备妥当后,母女俩才告辞离开。
何强坚持要送她们一程,几人走到村头的时候,看到一个老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抹眼泪。
佝偻着背,头发花白,身体单薄像一片枯叶。
“胡伯,这是怎么了?”何强认识这人,急忙上前打招呼。
老人见到他们,胡乱擦了把眼睛,扯出一个笑:“没什么,今天刚领了抚恤金,被沙子迷了眼……这是你家亲戚?”
“玉珍村子里的,过来看看她。”何强拍拍老人的肩膀,“那我们走了,你早点回去。”
他没有多逗留,走出一段才跟岑安锦她们介绍:“胡伯就住何友文家隔壁,他儿子也是军人,在一次抗洪救灾中牺牲了。”
岑安锦问:“那是哪一年的事?”
“何友文他们去参军那年,而且就在报名那几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本来也准备去报名,因为这事我爸死活不让我去,那年村子里参军的人特别少。”
岑安锦心里一动。
有没有可能,是何友文在报名后,得知隔壁熟悉的邻居牺牲的消息,就打起了退堂鼓?
他本就对当兵不感兴趣,是因为贾青红一句喜欢才去报名的。但一时的冲动,并不足以支撑太久,更不足以给他勇气去面对死亡。
他们的父母本就喜欢何友文,舍不得他去当兵吃苦。出了这事,自然更加害怕,更不想让他去了。
恰好何友武没选上,于是就让兄弟俩互换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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