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不完全是兴奋激动,而是对命运莫测的一种彷徨甚至恐惧感,这种大喜实悲的感情古已有之那是官场,民间几人能领悟到?
儿子本也不赞成他老了还接受公职,怕出什么问题连累后人都受影响。与父亲对视:“福兮祸兮?”
父不语,儿忽又想通透了:“爹,你就去!”在侧的儿媳与儿子已有默契:“爹,去了,争取把钱牧也调到市中学。”
钱典之前已是赫赫有名的古文字专家,成了市文史馆的头块招牌。第二年钱牧就调到了市一中。
钱典这还并没有“疯”,他疯是得知自己的书《圆丘考据补纪》要出版,从市里写信告诉冷仲仙,于是原诗社的冷仲仙、江鸣久、何一休、自怡子、尉迟等七八人相约来祝贺。
在餐馆把盏畅叙间又商讨将《圆丘诗》付印的事。酒后夜深,大家直送他到家门口。殊不知他转身之后并未进家门,而是穿过巷道。这文史馆内还有点地盘,特别是还有条小河,他没走多远就栽进了小河里,河水不深自己爬了起来。因受凉感冒发烧而在家中躺了好几天。
四清来了,城市叫“大四清”又称“社教运动”。历史问题复杂,又对于文字改革大放厥词的钱典,运动一来业务屁都不如,无论馆领导和来的工作组都将他四清烈火烧向他。
他叫做识趣又不识趣,从之前运动中受到教育又没有受到。唉,死脑筋就是死脑筋,这如同花岗岩磨成粉也是花岗岩一样!
他在检讨和受批斗中,除了承认当伪镇长有错,罪该万死之外,还承认了出租土地、剥削佃客有错,其他嘿嘿,要他认错没门。
这两年“双百方针”又如春风吹拂着报刊的版面,他也就不识时务还胆敢引“百家争鸣”来为他反对拼音和简体字辩护。
免不了挨斯文的其他馆员搧耳光,再被不是馆员的其他人踹翻在地,旋又拉起,连拖带拽地向外弄,罚在草地上拔草。
连星期天也在四清开会学习。
怪不怪,他“高知”待遇还是有的,并没有取消。
他作为“高知”,一月有四张政协食堂的餐券。每张餐券三荤一素,都是小碗,三荤的肉加起有二两,不光是猪肉,并有鸡鸭鱼这些。
可带家属,钱典有两个孙儿,于是一次带一个孙儿去,一月便只能去两回。
这是本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餐券就要作废,钱典请病假,带读小学的小孙子去政协食堂。
他请的病假并未获批。文史馆监督他劳动的人员跑来当着孙儿的面骂他,并撸袖做要揪走他之态。
他站起指着剩的两小碗对孙儿说:“给哥哥带回去。”
食堂的人本不想言,到底还是说了句:“按规定只能在这里吃呀!”
他便操起只小碗来扣在来揪他的文史馆人员脸上。另一人想躲没来得及,也被他扣了只小碗在后脑勺上。
这二人边骂还不忘把地上和头上的红烧肉和小鱼儿用手帕包了塞进荷包里。
这晚他被关在文史馆里没回家。不知他是怎样“越狱”而出的,就失踪了。
钱娥土改后守着分剩下的二亩多地。每家每户都差不多,差别在于有的是分得的,是胜利果实,无人知道这是个套。
两兄长都说干脆撂在那里,进城去吧!当时还没有城乡间之樊篱,铁板钉钉的“户口”,分之为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
可地撂在那里怎么办?荒芜?送人?疯了吧!
丈夫在她心目中是座山,跟他私奔前只觉他好风流,在一起才觉他处处了得!既是未登科的武状元,又精明能干懂生活会经营。
后来所提的亲她哪看得起。
她生娃儿后皮肤和身段都没有起变化,儿子都十几岁了,她看起依然年轻。
加上她日子再苦都穿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光光生生。她自来喜欢在头上插朵花:雏菊呀,栀子呀,蔷薇呀,孀居后依然如此。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李洪四经她所居巷子,总爱哼一句“疾风暴雨,不入寡妇之门”。
听得吧?
这家伙对人对事无不带有戏谑和调侃,且不管他,没有恶意就行。
换成别个经常在她门前晃过,口里还哼呀说的,早给他两扁担了。
李洪四还爱当着她哼这几句:“红粉佳人休使老,风流浪子莫教贫。”
“大抵选她肌骨好,不傅红粉也风流。”
纵是人多,在开什么会,眼睛也没看她,不说她说哪个,还真把钱娥捧上天去了。
人道:“李洪四,你流清口水呀?”
“打干呵欠呀?”
她并不领情,一听李洪四唱这几句,心里就骂:“老不老关你屁事呀!”
风流浪子总使她想起丈夫,嗯嗯就这四个字,像如意在心尖上挠,浑身酥麻,都过去十几年了照样会背转身去,不让人看见自己抿嘴要哭的样子。
其实除耿直外,她心里也不是没有别人,她那曾为耿直怒放过的心花为了他会阴悄悄开放,像那夜百合一样。
冲向她的妖女之说不知从何而起。妖氛妖雾嘛,多半与起雾的瓜子缠有关,有人看见她走进瓜子缠里去,不然就是从瓜子缠里面出来。
这些人连进去抓奸的勇气都没有。
抓什么奸,她一个寡妇独自进出哪怕守到天黑都看不见有男人尾随或先导于她你抓什么奸,你不要自己被人抓奸。
年青女子都把她当圣女一样崇拜。
但与他从来没在此碰过面。也并没有约定了不要碰面。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她去之前愁肠百结,离开时心情就会开朗一些。妖女就妖女吧,只当成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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