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来,默然点头。
李绣奴继续说:“这时有富商找上了我,要我来参加这海上斗绣,我虽然畏惧出海,但我师父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说我天赋其实比她高得多,但因为困在济州岛,所能用的丝线材料、所接触的画师绣娘全都是三四流的,这是我一直不能青出于蓝的原因,所以要想更进一步,只能到大地方去,汉城有她的仇人,我去了必遇凶险,而大明乃天朝上国,若能借海上斗绣来大明有所经历,回去之后必定大为不同。
“我昨日经历了一场斗绣,虽然对方也是高手,但也不觉得能比我师父更高,直到今日见到高师傅,才知道大明的天有多高!所以方才辞别了济州坊的坊主,寻到此处,只盼高师傅能收我为徒。”
听她说完这一长篇的过往,喜妹黎嫂都不禁心中生怜,看向高眉娘都有为她求情之意。
不料高眉娘却摇头:“我收过两个半徒弟,都没什么好结局,已经发誓今生不再收徒。”
李绣奴是个十七八岁就敢渡海的女子,心志之坚可想而知,马上说道:“若不能执弟子礼,愿为犬马伺候左右。”想来她早想到对方这样一个刺绣大高手,自己一个属国贫女哪能这么容易就拜入门下?因此早想好了退一步该怎么办。
原来她虽然是个渔村贫女,却跟了一个朝鲜宫廷绣师几年,从那位宫廷绣师处学了不少中华文化,若说大明这边的俗语俚语她未必听得懂,但反而是文言官话却说的不错。
这次高眉娘没有拒绝,却指了指林叔夜:“想要留在凰浦绣庄的话,得问庄主是否同意。”
这算是松口了,李绣奴大喜,转身向林叔夜行大礼,恳求道:“贫女李绣奴,愿在庄中伺候,吃糠咽草,做马做牛,望庄主成全。”
林叔夜在她们对话的时候早在做打算了,这时也没迟疑,便问:“汝能守大明国法否?”
李绣奴慌忙道:“自当守!”
林叔夜又问:“汝能守我庄规条否?”
李绣奴又赶紧答道:“自当守!”
林叔夜又问:“汝能守我乡俗例否?”
李绣奴也不问是什么乡俗,就答道:“自当守!”
林叔夜见她回答得诚恳果断,便道:“既然这样,你就在高师傅跟前伺候吧,该做什么活计,听高师傅安排。”
李绣奴大喜:“多谢庄主收留。”跟着便来到高眉娘身边,唤道:“请高师傅安排奴婢上下。”
高眉娘道:“第一件事,以后不要自称奴婢,我不是大小姐,你也不是奴婢。”她指了指喜妹:“往后一应起居言语,向喜妹看齐便好。”
李绣奴忙答:“是,是。”
高眉娘道:“第二件事……”
“嗯?”
高眉娘没有说话,便回舱内去了。
李绣奴楞在那里,喜妹已知高眉娘心意,对她说:“以后见着姑姑,别叫高师傅,学着我们叫。”
李绣奴怔了怔,随即领悟,欢喜道:“是,我也唤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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