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来到开封,却并不是为了参加省试。”
“为什么?”
赵德昭益发好奇了,然而安德裕给出的答案却让赵德昭又一次瞠目结舌——安德裕居然这么答道:“为了给在下的义父守孝。”
说什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赵德昭自然少不得细问起了事情详细,安德裕则非常爽快,很坦然就承认他从小父母双亡,是他父亲的一个朋友把他养育长大,帮助他成家立业,然而养父却不幸在两年多前病故,本已经通过了洛阳州试的安德裕为了报答养父的恩情,便毅然决定为养父守孝三年,已经连续两年主动放弃了省试。
人品还没有烂到极点,听完了安德裕的身世之后,即便是赵德昭也难免有些肃然起敬,忙亲自动手为安德裕和自己斟上了一杯酒,举着酒杯诚恳说道:“德裕兄,请让小弟敬你一杯,小弟我对你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按照我朝规矩,考生只有亲生父母过世才需要丁忧,真没想到兄长为了报答异姓养父的抚育之恩,能够自愿放弃三年的大好青春!佩服,小弟真的佩服!”
“贤弟谬赞,愚兄愧不敢当。”安德裕很有风度的谦虚,又微笑说道:“愚兄这次带着孩子到京城游历,除了是要处理一些家中事务外,还有就是想开开眼界,顺便提前熟悉一下省试的各个环节,以便来科参考,却没想到能够结识贤弟这样的少年英雄,实在是三生有幸。”
赵德昭也还算知道什么叫谦虚,忙摆手说道:“兄长,你才是谬赞了,小弟不过是一个蜀中学子,如何敢当少年英雄的评价?”
“贤弟不必谦虚,愚兄敢断定你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安德裕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说道:“贤弟,你虽然故意说着一口蜀地口音,但愚兄看得出来,贤弟你绝对不是蜀地人氏。”
赵德昭愕然,忍不住好奇问道:“兄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贤弟你穿的绸衣,是产自吴越一带的江南丝绸。”安德裕微笑着说道:“蜀地也盛产丝绸,物美价廉丝毫在江南之下,贤弟你如果真是蜀中学子,应该是穿蜀锦才对,怎么可能舍近求远,穿一身产自江南的绸衣?”
赵德昭恍然大悟,这才发现自己在穿着方面确实有着不小漏洞,安德裕则又轻描淡写的说道:“还有贤弟你的随从,说话声音不够洪亮,脖子上也没有喉结,来历肯定也不简单。”
看看喜欢脱裤子亮身份的王智发,赵德昭苦笑出声,由衷的说道:“兄长明察秋毫,小弟佩服。”
“贤弟不必客气,愚兄不过是愚者千虑,偶有所得。”安德裕继续保持谦虚态度。
等了半天不见安德裕继续追问,赵德昭反倒有些沉不住气,忍不住问道:“兄长,那你怎么不问一问小弟的真实身份?”
“贤弟既然不愿以本尊示人,想来定有你的原因,愚兄又何必多问?让你为难?”安德裕反问得理直气壮,又说道:“我与贤弟贵在交心,究竟谁是什么身份,也并不重要。”
与人勾心斗角惯了,难得遇到安德裕这样的直爽人,赵德昭难免对他印象更好,干脆举杯说道:“兄长说得对,我们只交心,不介意身份。来,小弟再敬你一杯。”
安德裕含笑谢了,又与赵德昭饮了杯,期间赵德昭之前叫的好酒好菜也已经逐渐送来,放满整张酒桌,二人凭桌对饮,言谈甚欢,颇有知己之感,安德裕的儿子则在旁边把盏,不断以子侄之礼为父亲与赵德昭斟酒。
说话间,一个举着太极八卦图的中年道士,突然走到了赵德昭与安德裕的桌旁,先向二人行了一个礼,然后才微笑着问道:“敢问二位郎君,可是来汴梁参加今科省试的?不知是否愿意算上一卦,问问前程?”
“没兴趣,找别人去吧。”
与安德裕聊得正来劲,赵德昭立即挥手想要打发那个算命的道士滚蛋,谁知那道士却脚步不动,笑容更加温和的说道:“这位郎君不要焦急,贫道不会白白浪费你们时间,贫道可以保证,只要你们有意功名,贫道必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什么意思?”
赵德昭听出了这个道士的弦外有音,立即好奇的去细看那名道士,那道士则笑而不答,赵德昭心中飞快盘算,突然瞟见自己面前已经放满整整一桌的上好酒菜,顿时就猜到了什么,忙说道:“仙长请坐,坐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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