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之前问对中的“破心中贼易,破山中贼难”,这原本应该出现在王守仁江西剿匪的历练之后,只是因为机缘的一问,他才随口答了出来。
“你到底是何人?”
王守仁心头有些震惊。
看对方言谈,他明显是知道心学奥秘的。
心在事上磨,事在心上练,是此人领悟,还是他人告知,这世上,还有人比自己更通晓心学?
朱厚照抬手压低帷帽,沉声道:“你的心——乱了。”
王守仁深吸一口气,脸色凛然,旋即平心静气,拱手作揖:“王伯安,受教了!”
“走了。”
朱厚照转身便要离去。
王守仁看着朱厚照的背影,开口道:“朱寿,并非你真姓名吧?”
朱厚照止住脚步,回过身:“那又如何?”
王守仁走出一步,目光熠熠:“一问苍生,二问治世,三问究极。这可不是寻常士人或官员可以问出来的话,所以,你怀着什么志向——中兴大明吗?”
朱厚照脸色微变。
这话,点明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就差蒙面了,这都能认出来?
抬手,摘下帷帽。
朱厚照看着王守仁,沉声问道:“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王守仁见是朱厚照,连忙撩衣摆就要行礼。
朱厚照上前止住:“微服而行,无需多礼。”
王守仁看着朱厚照,多少有些出神。
眼前的朱厚照与五年前相比,容貌上并无多少变化,可他的谈吐、举止、气质、志向已然大变!
如脱胎换骨!
如民间说传,天命觉醒!
王守仁深深看着朱厚照,百感交集,低声感叹:“臣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陛下!”
“陛下?”
诸氏、曾繁扶、俞青山登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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