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论及战力,他从老丈人等代州士绅那弄来地主团练攒的督标营,更是三镇翘楚,就因为过去一年吃的饱、力气足。
而其余营兵,近二十营都因缺额缩编为一千五百人,就这,还有十几个营凑不齐,少则缺额四五十,多则短兵三四百。
坐骑更是要算上骡子、骆驼,才能补足七步三骑之数。
跟那些营比起来,付仁喜的督标营既有跟着他吃香喝辣的老兵,也有代州士绅团练兵,两千四百多人的编制,一千多杆长铳,光战马就有一千四百匹,算上骡子更是能摊到一人一匹。
就凭这个,当然是三镇翘楚了。
这不是因为他强,而是别人没地主士绅支持,疙瘩瘟这么一折腾,补给哪儿哪儿都跟不上,全乱套了。
实际上以他估计,这会儿别说刘承宗了,就算随便来个人拉出三千号人,就能纵横山西。
付仁喜提前疙瘩瘟,唉声叹气:“北边乱套,南边也完蛋,平阳、潞安二府又闹了白莲教……”
白莲教?
刘承宗不自觉地微挑眼皮,听起来山西乱套还有他的功劳呢。
一听是这么个情况,他神色复杂地问道:“山西闹疙瘩瘟,还没结束?”
他心说不该啊,潼关是个关口,应该比其他地方都严重,但即便如此,过年前后,关内关外的疙瘩瘟就渐渐消停了。
根据张天琳的观察,疙瘩瘟在潼关以东的塬上消失,并不是疙瘩瘟害怕春天,而是染病的跳蚤、老鼠、人,在过年前后基本上都没动。
一直不动是死了的,没死的过年前后也不乱跑,外边怪冷的,还有流贼土寇乱窜,所以都待在堡寨里,染病的源头没了,病就没了。
山西按说情况也该差不多才对。
“结束了,但去年的地荒了。”
付仁喜两手一摊:“地主士绅乃至佃户,都在庄子堡子里,全看往年经营,往年经营的好,这会日子还能过;经营不好,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但自己有地的农民……”
付仁喜摇摇头:“上个月,吴巡抚还给朝廷上奏,多县报告人相食,希望皇上拨款赈灾,皇上刚拨了三万五千两,还他妈没送到,东虏鞑子就犯边了。”
听着他的叙述,刘承宗的眉头皱得很紧,问道:“巡抚是吴甡?”
付仁喜点头。
“难啊,当年他请了十万两银子到陕西赈灾,一发到地方就被瓜分干净……但杯水车薪也得赈,有一石粮落到饥民口中也算好事。”
刘承宗对吴甡五年前在陕西赈灾的事,比较清楚,知道这是个能吏。
但陕西当年的灾害根本不是十万两银子能解决的。
说白了,虽然旱灾很严重,旱灾是人为能解决的事。
当年真正让陕西雪上加霜的是他们这些哗变饥军,把陕西砸了个稀巴烂。
甚至吴甡那十万两里,还专门拨了四千两修刘承宗扒烂的驿站,结果刘承宗虽然走了,高迎祥随后从狮子沟里出来,又把驿站毁了一遍。
付仁喜正要说什么,就听刘承宗问道:“山西的粮,什么价?”
“太原城,一斗小米七钱银。”
一石就是七两。
五千石粮,按大口三斗、小口一斗五升的赈济量,差不多够两万饥民消耗一月。
付仁喜没把这些话当回事,只是摇头道:“本来是一斗五钱,东虏破关的消息一出,粮价翻着往上涨,他们也不看看,山西现在有啥好抢的,东虏都不稀罕抢,他们还涨粮价。”
“听你这意思,阿济格破口后没劫掠山西?”
他是记住阿济格了。
这家伙在边外给他放完狠话就拔腿跑进边内,刘狮子可太想逮住他了。
“掠了,从云州入边,沿途乡野残破,他们没弄到什么收获。”
“其攻云州、赤城、样田、长仲地诸堡也没打下来,唯独雕鹗堡。”
付仁喜摇摇头:“被炮打死了很多人,东虏恼怒,三股合攻,放火烧了城楼,搜刮难民用筒车凿墙,趁机登城,屠了堡子。”
“雕鹗堡?”
刘承宗没听过这个名字,转头在帐中舆图上寻觅,沿着付仁喜说出的堡垒位置依次排列,道:“东虏是想进怀来?”
雕鹗堡在龙门川西边,守着怀来的东北大门,也扼守延庆去往宣府的必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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