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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刘元瑜附劾奏。”
殿中侍御史刘元瑜亦上奏附和道:“此子得见官家不过十来日,所授官职抵得上二十年磨勘,且官家又私下纵容,致使此子愈发横行无忌,此历来未有之事!……若非此妖星使了邪法蒙蔽官家,臣亦百思不得其解。”
“臣贾渐附劾奏……”
“臣毋湜附劾奏……”
“臣杨伟附劾奏……”
“臣王贽附劾奏……”
在众朝臣震撼的旁观下,监察御史贾渐,知谏院毋湜、杨伟、王贽等相继附和钱明逸的劾奏。
包括钱明逸在内,整整八名具有台谏身份的朝臣联名弹劾赵旸。
甚至人数还在增加。
“臣高若讷附劾奏。”
枢密副使、右谏议大夫高若讷继一干御史之后发言:“此子当日得见官家,臣亦在旁,介时臣就看出此子虽貌恭而心傲,目无礼法,当众羞辱陈相公……”
你现在称我为陈相公了?
陈执中瞥了一眼高若讷,打断道:“高相公此言差矣,那日老夫不过是偶染风寒,身体不适,头晕目眩,与赵正言何干?虽赵正言当日确有言辞过激,但亦是为了国事,且他事后又亲自登门向老夫赔礼致歉,礼数周到、恭谦,岂有高相公说得那般不堪?”
这不要脸的老东西!
高若讷心中暗骂,只好撇开陈执中又道:“当日文、宋、庞、叶几位相公当时也在旁,相信也看在眼里。”
叶清臣同样懊恼高若讷牵扯到他,淡淡道:“当日赵正言不过是为范相公说情,虽有言语冒犯到陈相公,但陈相公都不见怪,我等何来资格评判?”
“叶相公所言极是。”
庞籍亦附和道:“我与赵正言不熟,但既然赵正言事后曾登门向陈相公赔礼,且如陈相公所言,礼数周全、态度恭谦,我亦相信赵正言无意冒犯。”
高若讷心中暗骂,转头又看向宋庠与文彦博:“文相公与宋相公以为呢?”
宋庠淡淡道:“我非台谏,未有劾奏之权,不宜多言。但就当日而言,诚如叶、庞两位相公所言,既然陈相公都不见怪,又何必多论?”
高若讷脸上露出几丝愕然,就连原本还在思考措辞的文彦博都忍不住看了宋庠一眼,开口道:“既是误会,自不必多论……”
说着他面朝官家,继续奏道:“诸位御史所言妖星之事,臣不做评论,然官家惯纵,使赵正言目无礼数,妄言文武之高低,违背太宗所制,亦属不争事实。”
“臣恳请官家罢逐妖星,以正朝风。”
“臣附劾。”
随着钱明逸再次启奏,上述附劾奏的台谏齐声附和,唯一例外的文彦博,虽说发言立场明显偏向钱明逸一方,但此时并未参与齐呼。
眼见这一幕,赵祯又惊又气,饶是他亦有种如临大敌般的紧张,毕竟有整整九名台谏联名劾奏,若算上文彦博,那就是十人。
当年范仲淹被弹劾亦不过如此。
而更关键的是,当初范仲淹被弹劾,有韩琦、富弼、欧阳修、唐介、余靖等为其辩解,可如今赵旸这小子却是孤身一人——他不能指望陈执中、叶清臣为其辩解,哪怕赵旸与这二人关系还不错。
微吸一口气,赵祯沉声道:“赵旸……可在?”
“臣在。”赵旸在朝臣队伍的末尾回话道。
“上前来。”
“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旸迈步走到殿中,一如十五日那回的早朝。
但比较两日的处境,那日是他弹劾钱明逸,而今日,则是被他整整九名台谏弹劾,其中差别,哪怕是那些先前等着看好戏的朝臣,亦不禁要为其捏一把冷汗。
但就赵祯仔细打量,赵旸依然神色自若,这令他暗暗点头:好小子,有胆气!
“诸台谏弹劾之词,你可听到了?”
“是,官家。”
“你作何解释?”
只见赵旸环视殿内群臣,一脸平静地作揖道:“一派荒唐之论,臣闻之如群犬嘶吠,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殿内人人皆惊,钱明逸等人则个个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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