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娘亲见他们父子相认,知道自己跑不了,只要了宫人的身份便遁去太后的佛堂里修行祝祷。”
“唉。”木心叹着“她无依无靠,拿什么去后宫里斗?避走佛堂,也是唯一的保全下策了。”
“可架不住这三皇子争气啊!在这宫里,争气就是找死。五岁大,便被圣上带去春猎,顺理成章的遇险了,本来都以为活不成要被野狼吃掉了,福大命大居然找回来。缠绵病榻两年刚要好些,不知又遇着什么竟吓坏了神志,再不开口言语。说不上是保全还是厌弃,皇帝在宫外赐了养病的府邸,孤儿寡母搬去单过,冷落嘲讽自不必说。老晏将军怜惜幼子一块好料,奏明圣上,行军换防的带在身边,一来长了出息,二来也省的给他们母子落下无用遗弃的话柄。都说三皇子痴傻,工夫底子却不错,许是傻有傻的好,无论何种险境,从不多心,指哪攻哪,从老晏将军捱到现在的晏将军,倒硬生生给母亲挣了个夫人的名头。也算有头有脸的回了宫。今年竟也渐渐开始在宫里走动。”银信看看四下无人贴近木心“你知道吗?还有传言说这三皇子其实没病,私下悄悄的拉拢不少的文臣武将”。
“那脉册每次的记录都含含糊糊,我瞧着也怪。”木心自语道“真想亲自给他诊个脉。”
“这次算你命大。”银信拍了一下木心“也不知这三皇子到底清不清醒,只怕弄不好还得连累旁的人。”
“实在不行。”木心顿了顿“咱们还是出宫吧。混进宫都快两年了,什么线索也没有。”
看着她黯淡了的眼神,银信低声玩笑道“三皇子在赤焰善待医家,要不然你把那三皇子医好,许他成了大业,咱们日子则好过许多了不是?”
“妄议朝政。”木心狠狠用手指戳着银信的脑门“你活够了?!滚回你的药房!”她把银信放在地上的药箱扔回她怀里。银信笑着跑开了。留木心一个人发怔。
自那件事后几日,木心总觉涣散,心思难定,背后猛被人一掌钉去地上,双肩绞紧,两脚离地,惊惶之际才察觉自己被塞了一嘴。
“太子殿下万福。”木心在浮跃的烛光里艰难辨认出眼前戾气沉沉的尊贵皇子。
太子皱着眉凑过眼眉,抬手示意木心抬头。“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带着一种莫名的冷笑转向身边的侍从,“他可是莺飞蝶舞里出来的,只这般浅薄眼色?”
“确是这丫头。”那侍从揖手。
太子再转头,强令她抬眼,见着她满眼无辜,却少有惊惶,与那些易惊囔闹的婢女倒是不甚一般。
“你是我母亲宫里的丫头?”
“是。”木心垂目谦卑“奴婢只负责娘娘外殿扫灰换香。”
“老三同你讲话了?”
木心假意呆住半晌,忽而恍然,叩首答话“前几日娘娘身子不爽,可在年关里,不愿意瞧,只让奴婢借了几本医典,服了些丹丸。奴婢前日送书路上,确实遇到了一个主儿,可奴婢从未见过,只听那身后侍从说是三殿下。”木心声音带出几分怯怯“那日时辰早,路上空旷,他只问奴婢拿的何物?奴婢答,是医书。除此并没有吩咐旁的话。”
“唔。”太子收敛眼色,瞧着她的沉稳,带着几分狡黠:“想去朔宁王府吗?”
“伺候娘娘是小的几世修来的福份。”木心惊慌“奴婢何罪,太子殿下要赶奴婢走?”
“这可是……”太子用二指夹着手边的几张纸“脱出贱籍,光耀门楣的机会。”他盯住木心松动的眼睛,示意她靠近,“听母后说,你跟丞相府里的都尉是旧识。”
“是。”木心面露惊慌,声音微颤:“奴婢和他是同乡,自小就认得,先后进得宫里。”
“哦。”太子搁下手里的纸“你知道他在东宫当差。”
“奴婢本就是娘娘和殿下的奴婢。娘娘和殿下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木心再忍不住“奴婢愿略尽绵薄,以效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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