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何文宇看了一眼,笑出声,“谢总真的很大方,但抱歉,我不能收。”
他双指摁着支票推回去,“我救素素单纯是为情分,不是冲着钱或您去的。若这是感谢,心意我收下,钱您还是收回去。”
谢琛不理会,他眉眼间积蕴寒意,耐心耗尽,抬腕看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素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留下?”
唇角笑意危险,温素没再激他。
她看过何文宇,留下无事可做。况且她跟谢琛之间还有未尽的话要说清。
门外管平一直等着,见他们一出来就摁下电梯,男人阔步先进,温素避着距离,贴着电梯内壁绕过他。
深秋外面下了雨,电梯里水汽闷重,他的气息变得浓重沉厚,侵占每一寸空气。温素双手紧蜷,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她本就不是个能跟人强辩申斥的人,没遇见他之前,反抗都很少。
遇见他后,好的时候是真好,跟救赎一样,过去梦魇驱除殆尽,护她,容她。
坏的时候也是真强横,最致命的痛点来回撕扯。
下了楼,外面雨势不大,蔡韵开车等在门口,温素沉默要过去,却被男人一把拽过,他分明朝着管平过去,甚至半个身子已经跨进雨幕,两人间至少隔着五六米的距离。
男人在外面一向注重体面,很肃正禁欲,从头到脚的一丝不苟,很难想象几米间的大步横跨,她连一丝一毫反应都来不及。
“蔡韵在等……”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只轻轻挣扎。
男人的力道很大,扯得她脚底不稳,跄踉着前扑,下一秒,谢琛揽了手臂,箍紧她的腰。
正好来到车前,不置一语,蛮横将她塞进去,温素失了平衡,一头撞在另一边车门上。
她最近瘦的多,俨然弱不经风的骨感美,那晚医院检查时,血糖和体脂都低的吓人,只是她天生身材曲线丰润,看着不至于干瘦的嶙峋。
可本就凝血功能差,身体素质下降后更雪上加霜,磕碰惊响一起,男人坐进车中的这会功夫,额角已经起了青紫。
车辆启动,男人沉默捏起她下巴,手指抚上青肿起来的疤痕,“伤上加伤,总是这个地方,不想要这张脸了?”
温素偏头,却分毫动弹不得,男人逼着她对视。
距离很近,离她不过几寸的这张脸眉高目深,五官浓烈的侵略又有疏离感,谢琛本质是锋利的,陌生时像利剑入鞘,真贴近他,利刃沾着毒性,一见封喉。
“说话。”谢琛其实很有耐性,但这耐性在来到昌州遇见她以后,渐渐失了掌控,燥意在每一次沉默对抗中叠加倍垒,“昨天不是有很多话讲?”
温素吸气,“回去再……”
温素知道,若论这世界上除开她和谢琛两个当事人,有谁从头至尾的了解两人之间的这笔烂账,应该无出管平左右。
可人都是讲脸面的,特别是感情这种私事,拉扯纷争难堪至极,温素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同时还亲眼目睹。
“回去再什么?”谢琛平静凝视她,充满危险的试探,“是解释何文宇熟悉的素素,还是继续昨晚的荒唐?”
荒唐。
原来她离开的坚持和迫切,在他眼中不过一场荒唐。
是。
她自身就是荒唐,男人堆架油锅里熬过四年,熬过七年,还敢在离婚后招惹他。
人总是被看不清的前路吓得上了岔口,她想做一株攀附有依靠的菟丝花,却偏偏没有菟丝花真柔弱无意的本性。
她渴望的安稳抵不过心中道德拷问。
“我不做情妇。”
谢琛彻底被气笑,“我说过多少次,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你说过,我信了。”温素不避讳承认刚从谭园回来那几天的痴迷,“可别人不信,季小姐不信,季先生也不想信。”
“你信就够了。”谢琛攥着她手腕,臂弯一挟,把持住她,“世间多少事,能叫所有人都信?事不在别人怎么想,只在你自身如何想。”
温素僵在那,车窗玻璃上雨点密密集集,落在她眼中也潮湿的氤氲雾气。
“不在别人怎么想?那万一不止想呢?”温素惯常温言细语,真逼到冰川尽头,也会声嘶力竭,“倘若第一次绑架你不在车上呢?倘若那晚上何文宇没发现呢?我如何想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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