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必为陕地官绅豪族所掣肘,终会一事无成。
而今天下强军,非"勇毅"莫属,如能借得一二千精锐,随同入陕,可不止震慑宵小那般简单,督臣欲清查田亩,整肃屯政诸事,便都有所依靠。
而且募勇练兵,更需大笔钱粮,就算督臣入陕一切顺利,然屯田征粮,仍需时日,可如能借得现成的钱粮,当年即可成军,无须旷日持久。
更何况,永宁伯虽言明借贷一事,却并未收取我等利息,其所列诸事,也无非是为了保证将来能够收回本金,此于我已是最大得利了啊!」
确实,正如秦慕之所言,永宁伯虽然列出诸多条条框框,但实际上仍旧是无息借贷,这一点可是让孙传庭得到了大实惠。
而孙传庭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在最终决定全盘接受永宁伯的所有条款,不再作任何的抗争。
其一自然是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在这边扯皮;其二则是他也怕再扯皮下去,永宁伯一旦发现没有约定利息之事,又当如何啊?
可孙传庭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无息贷款,正是永宁伯给他挖下的一个超级大坑,张诚所在乎的并不是利息——他所图甚巨!
康文昌虽然在听了秦慕之的话后,也十分认同,但却又提出另一个问题:「还有一点,我们给借来的勇毅军如此饷银,那新募之勇,又该如何待之?」
他此言一出,陈继泰和秦慕之皆为之一愣,他们互相对了对眼神,又暗地里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勇毅军入陕即为客兵,其待遇自然略高于本地官兵。」
孙传庭终于发话了,只听他继续说道:「我等入陕后,新募之勇,皆照此减半即可!」
康文昌接着又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督臣,那陕地原有各营,如左良玉、郑嘉栋、牛成虎等各部兵马,又该如何?」
「考察核定前,仍按原额给饷。」
孙传庭毫不思索地接着道:「凡通过本督考核各营,步卒月饷折银二两两,马兵折银四两,按月关饷,绝无拖欠!」
他算是抓住了大明末年军队战力不济的根源所在,同时也是因为决定从永宁伯处借款两百万两,所以才会如此豪气。
康文昌至此也无话可说,但他仍旧提醒道:「督臣,以陕地全省赋税作抵之事,一旦泄露出去,恐会引发朝臣攻讦,届时百官群起而攻之,公亦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孙传庭猛地从大椅上站起,面无表情地负手而立,一张冷峻的脸上更是毫无表情,目光森严锐利地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时不我待,我们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在这里与永宁伯反复磋商,每在此地拖延一日,与我等未来之事便多一分艰难!
更何况,大丈夫行事,当断则断,吾等乃做大事之人,又岂可婆婆妈妈,作那妇孺小人的犹豫之态?」
康文昌仍是忍不住说道:「还望督臣三思,这文案中的一些事,若是泄露……特别以赋税抵押、吏员监督……」
孙传庭先挥手阻止他再说下去,冷哼
了一声,才说道:「不以之相抵,永宁伯又岂会借钱给我,难道只靠我的这张嘴吗?」
他拾起文案在手中,晃动着说道:「此案中许多款项,但有一条拿出来,百官弹劾的奏章都能将吾之身躯淹没。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既然一条可以受了,十条百条又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呢?」
孙传庭的脸上显出十分坚定的神情,道:「百官弹劾又如何。早在出京之时,吾便存了舍弃此身安危的念头,只要是能上报君恩,就算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他环视军帐内三位亲信幕僚,眼中满是热切之情,高声说道:「诸公,吾之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公等可愿追随于我,同心效力,干一番大事业?」
「公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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