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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蘅芜山。”
晏泱喃喃着,“大姐就嫁去了幽州崔家。”
崔氏是五姓七望之一,晏泱的母亲也姓崔。大姐晏岚的夫君,是崔家这一代的当家人崔士宁,恒严伯兼幽州刺史。崔家虽然只有个伯的爵位,但垄断了全国的造船生意,而造船和大运河航运、东南水军都息息相关,崔氏五百多年的世家累计,历经两个朝代一直低调富贵着。
这就是有实力世家的恐怖之处,但管你朝代更迭,他们永远屹立不倒。
“如果没记错,拐卖长公主的人贩子就是死在了幽州,线索中断。大姐夫妻俩这些年,一直帮忙寻找长公主的下落,除了一个丫鬟的尸骨,其他一无所获。”
。。
昭狱,乃是云煌国第一黑暗的监狱!
狱深地底一丈,不见日光,极为阴冷。四面墙壁都是用黑曜石铸成,犯人就算不被提审到刑房受各种严刑拷打,关在湿冷的牢房里日子一长也会百病缠身。
晏泱上一次来昭狱,是给欺负慕听雪母子的老鱼头施瓮刑。
这次来,是找一个叫“寻玉”的罪人。
昭狱的狱卒,恭敬地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穿过深邃的石道,不知道饶过多少个石道,转了多少次弯,终于把摄政王带到了迷宫一样的罪大恶极重犯关押区。
死刑犯不可怕,对于这些罪人来说,速死反而是解脱。
可怕的是那种,明明犯了重罪,却不肯交代的,你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终生监禁受刑!
“摄政王殿下,到了。”
昭狱的狱卒,在一扇牢房门口停下。
牢里没有灯,似黑洞一般,狱卒手里昏黄的灯笼光线,倾洒进去一些,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个极瘦弱的女子,浑身上下都是镣铐,这是专门针对重犯的“虎狼套”,四肢、脖子都上了铜锁,缀满锁链,脚下的锁链每次仅仅只能跨出半步,根本不可能逃跑!
晏泱知道,此女应该就是在清鸢阁曾经贴身伺候长公主的宫女寻玉了。
寻玉察觉到有人来。
她原本是箕坐在潮湿发霉的稻草上,麻木痴呆盯着墙角啃噬的大灰老鼠,感应到光线,立刻转过头看过去。左半边脸受了烙刑,脖子上坑坑洼洼的血痂疤痕。
“提到刑房去,本王要细细审她。”
“是!”
牢房的门开了,狱卒十分粗鲁地把寻玉给扯了起来。
寻玉从头到脚披满了锁链锒铛作响,在虎狼套的束缚下,只能半步半步慢慢挪动。她终于看清了摄政王的面孔,认出了他的镇北大都督武将盔甲,原本麻木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嘶声尖叫着“冤枉”,“冤煞死奴婢了!”
“安静点儿!”凶神恶煞的狱卒,嫌她吵,啪得给了一个大耳光。
寻玉瘦骨嶙峋的脸,被扇得偏向一侧,唇角有血迹流出。她似不死心,依然固执地向着晏泱喊冤,一直从牢房门口喊到了刑房审讯室。
晏泱坐在刑房高位处,脸色比昭狱还要阴沉:“你有何冤屈?”
寻玉站在刑架前,抖如筛糠。
晏泱:“回话!”
寻玉的眼泪疯狂地涌了出来:“奴婢看丢……丢了帝城长公主,但……但,奴没有参与拐卖,奴和人贩子没有任何关系,呜呜呜——”
失职的罪她认了,她陪长公主去元宵灯会,随身伺候,一个不查把主子搞丢了。但是冤枉她是人贩子的同伙,她打死也不会认的!
晏泱翻看着她过往的供词:“那谁是同伙?”
寻玉颤声道:“奴婢不知……寻音和长公主,一起失踪的,她比我更可疑。”
晏泱眉头紧锁:“寻音在幽州坠崖死了。”
“不可能!”
寻玉猛然看过来,满脸震惊,“她擅音律,又会轻功,怎么会坠崖摔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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