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面,然而此番秋风,却让谢相才感觉不那么刺骨,而是有着一丝潇洒。
当他定睛看去的时候,才知道这潇洒的并非是秋风,而是那道自城楼之上缓缓飘落而下的身形。
他一袭白衣,一头柔顺青丝豪放不羁地散落在肩头。
那人只不过二十出头,眉眼分明,随算不上十分俊秀,但却别具特色,让人一眼难忘。
青年手里抓着一只酒葫芦,盖子半开,刺鼻的酒气弥漫而开。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谢相才,有一阵风刮来,灌入他袒露而开的衣衫之中,开辟出两处天地。
青年将说手中酒葫芦递给谢相才,十十分认真地说道,“小师弟,喝一口!”
谢相才有些犹豫,可那青年不由分说地便是将酒葫芦塞进他的掌心之中。
青年叉着腰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紧紧盯着谢相才手中的动作。
谢相才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在青年目光的“威逼利诱”之下,还是鼓起勇气将盖子完全揭开,仰脖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水。
“噗——”
酒水刚与舌头触碰,一股辛辣感受便是从口腔直窜鼻子,下一息,一大口就从谢相才的嘴巴和鼻子里喷射而出。
“哈哈哈哈哈——”
青年捧腹大笑,豪放不羁。
随后他从谢相才的手中夺回酒葫芦,盖上盖子将其别在腰间,走上前去一个熊抱将谢相才揽入怀中,“咱们终于见面了,小师弟!我是老头座下七弟子,喊我七师兄或者老七就好!”
谢相才方才才被酒水呛得缓过神来,汇聚目光看向抽开身再度向城楼掠去的七师兄,眼中惊叹不已。
二师兄笑着摇头,“七师弟就是这点好,放浪不羁,随心所欲,还真让人羡慕啊!”
谢相才赞同地微微点头,“那我和七师兄学些什么呢?七师兄会些什么呢?”
二师兄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城楼上倒头呼呼大睡的七师兄,“会些什么啊……喝酒、作诗、神游。”
谢相才呆愣在原地,二师兄见状哈哈大笑,笑声落下之时,二师兄的身形已是消失在谢相才的跟前,青瓦砖铺砌而成的地面之上,仅留下白发少年先前给予的那瓶桂花酒。
少年走上前去,顿下身来,桂花酒瓶未开,酒香却已是弥漫而开,仿佛暖流流淌在他的鼻尖。
谢相才愣在原地,抬起头来向北张望,那里是家乡的方向。
三
谢相才在城楼下的酒馆里坐到后半天,七师兄方才清醒过来,一个翻身摔在地上,无所谓地爬起身后,就领着谢相才前往了他的住处。
住处在一条曲径通幽的小巷里,巷尾处仅有一扇不过一人宽的木门,木门之上颜色斑驳,两个手腕粗细的门环上,套着一个锈迹斑驳并且未完全锁上的铜锁。
七师兄管这个叫做,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巷尾洞天”。
闻得“洞天”二字,谢相才不免显得有些凄怆。
七师兄将住处那“虚张声势”的钥匙递给谢相才后,身形就犹如一道风一般消失在巷子中。
谢相才独自一人走到房门之前,轻轻取下铜锁,“咯吱”一声将门推开。
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令得他用力咳嗽了几下,这才清除掉肺部的异样感受。
谢相才站在门前,环顾一圈屋内,才发现这真真切切是一间“陋室”。
住处仅有方寸大小,与他原先在谢府中的住处,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谢相才也没过多计较,本就是出来求学,学到本事最重要,住处什么能睡就行。
不过少年还不清楚,跟着这个只会喝酒作诗的七师兄,能够学到什么新本事。
谢相才花了一两个时辰,待得太阳近乎落下的时候,才将整个屋子收拾妥当。
傍晚时分的街道之上,缫丝做床的商贩都已是收摊回家,只有酒楼和买肉的摊贩还在营业,看来只能第二天清晨去置办新的被单被褥了。
谢相才活动了一番筋骨,这时方才感到肚饥,于是走出住处穿过小巷到街道之上寻觅些吃的。
通常这个时候,丰雪村的天色已近乎全黑,街道之上空无一人,只有点点星光亮堂在大家小家之中。
然而在东风城,此时的街道上仍是格外热闹,一些买着吃食和新奇玩意儿的小摊铺子上,悬挂着谢相才从未见过的玲珑小灯笼,格外好看。
谢相才慢慢地走在街道上,四处张望,眼中充斥了像孩子一样的惊奇色泽。
最终,他顿在了一处酒楼之前。
酒楼高三层,门前张灯结彩,两女妖娆。
谢相才不解其意,迈动脚步朝着看起来规模颇大的酒楼走去。
门前两女,见谢相才这般俊秀公子上前,皆是喜笑颜开,各自上前挽住对方一只胳膊,满面笑意,呢喃细语。
谢相才当即脸红了大半,赶忙挣脱开两人,朝着酒楼之中行去。
楼前牌匾——鸳鸯楼。
谢相才行至酒楼之中,刚准备找一处空座位坐下,一名年过三十但却风韵犹存的女子,摇着手中画扇子,扭动着不粗不细还算尚可的腰肢,一把挽住了谢相才的胳膊。
“好俊俏的后生!不知公子来我鸳鸯楼,是要寻哪位姑娘啊?”
女子是鸳鸯楼的楼主,金鸳鸯,年方三十五,虽年老但未曾色衰。
谢相才身子僵硬,虽然他原先在丰雪村中也算是个小霸王,但是从未来过如此烟花之地,此刻自然是被唬得不轻,声音都有些结巴,“我,我不是来寻,寻姑娘的,我只是来,来吃饭的。”
金鸳鸯将谢相才上下打量一番,见对方身长七尺相貌堂堂,如此气韵风度,不至于是个不谙世事的雏儿吧?
混迹在风月场许久的金鸳鸯,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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