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学的事情,暂时也就这样了,再怎么样也要等选择读书的族人三个月后出来再说。
辞别贾赦与贾政后,贾珲并没有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城里闲逛。
正巧,赶上了卖糖葫芦的老伯。
“哎嗨,老伯,你这是也跟着迁到这边来了?”
顺手抽出一根糖葫芦,开始闲聊。
“回公爷的话,老汉的儿子儿媳说,要把生意签到这洛阳来,不放心老汉自己一个人住在北平,老汉就跟着来了。”
“生意?既然能做起生意来,那也不可能缺你一口吃的啊,你怎么还在外面卖糖葫芦?伱儿子儿媳做什么生意的?我去给你讨个公道!”
贾珲眉头一皱,老汉都七老八十了,若是家里没了生计,老汉出来挣钱他还能理解,可他儿子儿媳都在做生意了,哪怕只是编筐卖筐呢,这些年收成都不错,肯定卖得出去,怎么还放任老汉出来?
“嘿嘿,老汉祖传的家业,糖福记。”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贾珲脸都僵住了。
“艹,这么大的家业,老伯,你至于走街串巷的买糖葫芦?”
“嘿嘿,公爷有所不知,老汉从小学的第一门手艺就是做糖葫芦,当年糖福记还是个小糕点摊子,老汉就跟着我爹走街串巷的吆喝着卖,我爹推着小车,老汉就背着糖葫芦,那是一走就是一天啊。
后来机缘巧合,旧书摊上淘到一本前朝皇家的糕点食谱,老汉就跟着学,先是照着食谱做,后来老汉也确实有点天赋,自己也创出不少新的糕点点心,糖福记就这么做大了。
但老汉还是最喜欢走街串巷的卖糖葫芦,等教会我儿怎么做点心以后,老汉就重新把年轻时候的活计拾起来了。
也多亏老汉上了几天私塾,识了些字,不然,老汉这沿街卖糖葫芦就不叫爱好,叫生计了!”
贾珲沉默。
妈的,老子以为你是儿女不孝,不养你,这才跑出来卖糖葫芦的,没成想,你这是闲的啊!
“啧,随你吧。”
把最后一颗山楂吃进嘴里,把签子扔进排水渠,头也不回的走了。
。。。。。。
敕造刑国公府。
贾珲的老上司吕观的府邸。
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既然都到了,那不上门看看也不是个事,于是派人去最近的糖福记分店买了点新出炉的点心,贾珲就上门了。
门子自然是认得贾珲的,连忙将贾珲应了进去,吕观的长子在榆林当副总兵,次子早夭,幼子现在在国子监读书,老妻前几年也走了,家里的正经主子只有吕观本人而已。
吕观的妾室都没有资格接待贾珲,于是,贾珲直接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吕观的居所。
“大都护,珲来看你了!”
将点心放在桌上,贾珲走到吕观的榻前,坐在杌子上。
“瑾、瑾玉来了啊,老夫这个身子,真是、真是越来越、不爽利了,老杨,快去国、国子监把老、老幺叫回来…”吕观躺在床上虚弱的说着。
自从安息之役结束,得封公爵之后,兴许是完成了夙愿吧,他的身子垮了。
早年间,吕观也是冲阵的好手,受伤更是家常便饭,甚至经常没等痊愈就又添新伤。
年轻时还没什么,到老了,一场风寒引发旧伤发作,差点要了他的命,虽然救回来了,可却瘫了半边身子,只能躺在床上了。
看到去年还很魁梧的吕观,一下子瘦到皮包骨头的样子,贾珲心里很不好受。
“大都护,你可千万、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贾珲鼻子发堵。
“生、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态,老、老夫能挣一个,国公出来,已经超过,无数袍泽了,又、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咳咳咳…”说着说着,吕观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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