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四溢。
穆武娣给三人都倒上酒,对罗玉衡说道:“云深刚到家,口味还没调过来,我就请了一位老家是那不勒斯的师傅,你凑合着填填肚子。”
罗玉衡手抓着披萨已经半块进嘴了,听到这话连忙摆手说道:“不凑合不凑合,这可好吃了!”
穆武娣已经上了年纪,虽然面上保养的容光焕发,身子骨终究难逃岁月,一顿饭吃不下多少了。她恬淡的看着罗玉衡狼吞虎咽,不停的往他那边递去食物,祝云深也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吃着,三人其乐融融这场景像幅油彩画一样。
“慢点吃别噎着了,”穆武娣为罗玉衡擦去脸上的番茄酱,口中说着:“罗家祝家本就是一家,喜欢吃随时过来。”
罗玉衡连连点头,酒足饭饱,他躺倒在椅子上揉着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穆武娣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成管家会意的招呼佣人又端上来几份甜点。她一手托腮,眯眼笑道:“吃饱啦?那就跟姨说说这趟过来是想做什么。”
罗玉衡挖了一大勺布丁正要往嘴里送,听到这话手悬在半空,恭敬回道:“跟穆姨说过了,就是听祝姐久别归乡,代家里过来问个好。”
“就为问个好,带了两箱子行李?何况你还领来一位小公子正在客房里坐着,”穆武娣喝了口酒,戏谑的说道,“他总不能是给你暖被窝的吧。”
“穆姨说笑了,”罗玉衡咳嗽两声缓解尴尬,他瞥了一眼祝云深说道:“那我就转述一下老头子的话。”
罗玉衡难得严肃起来,放下勺子双手搭在桌上正襟危坐,沉思一会说道:“老头子常跟我们念叨,他能用四十年建起融海集团,站在商界塔尖上呼风唤雨,只因为当年老天爷把祝叔叔送到他身边。虽然祝叔叔后来去了北方新建祝工,但那绝不是另立门户,而是开枝散叶。”
“融海这两个字有一半是祝叔叔的,他不管去哪,罗祝都是一家人,就像您刚刚说的。”罗玉衡起身为穆武娣恭恭敬敬的倒上酒,“所以他老人家要我过来多呆两天,尽量和祝姐亲近亲近,别断了这份情。原话是‘云深要跟我有一点抱怨,我打断你的狗腿。’”
穆武娣哈哈笑道:“确实是你爷爷会说的话。”
罗玉衡顿了一下,神色有些犹豫,缓缓说道:“其实家父那个王八蛋也有话让我带到,只是我怕说出来您就会把我踢出去。”
“你说你的,大不了我去找罗浮星踢他的屁股,怎么也不会怪你头上。”
“他就说了两个字,”罗玉衡眼底埋着一丝阴翳,脸上却依然笑着,双眼直视祝云深说道:“提亲。”
房间里针落可闻。
祝云深从坐下来到现在一直沉默着,说了半天没用的,只有这两个字勾起她一点兴趣。不过也仅此而已,她冰雕的脸上依然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静静看着罗玉衡,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无关。
穆武娣率先打破沉默,长舒一口气道:“看来我确实要去踢那个王八蛋的屁股。”
她忽然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罗玉衡的脑袋,宠溺的说道:“这几天踏实在这住着,云深会带你四处转转,不过她也不认路,你俩要去后山玩可得做好冒险的准备。”
罗玉衡又换回之前跳脱的德行,起身说道:“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到时候抓两只兔子,怎么也不能把姐饿着。”说罢转身往楼上走去。
穆武娣看他走远,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现在看来,娘俩这副冰雕玉砌的样子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倒是没装的人模狗样来倒胃口,罗浮星人虽然混蛋,教儿子倒有一手。”
忽然她伸出一根手指戳着祝云深的脸蛋,像个小姑娘聊八卦一样坏笑道:“罗家给你标上了个好价钱呀。”
祝云深拍掉老妈的手后终于开了金口,淡淡说道:“哪是买我,他们买的是祝工大楼,我就是个随赠品。”
穆武娣点点头道:“是呢,拿一个儿子就想换祝家半生心血,姓罗的做了一辈子空手套白狼的生意也不嫌腻。既然想要祝工,就把融海也端到赌桌上来,这点气魄都没有,罗家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突然罗玉衡从楼上探出头来,远远冲二人喊道:“看我这记性,罗浮星的话我总是记不住,还有一句让我给忘了。王八蛋说,如果祝小姐愿意下嫁罗玉衡,三十年后融海集团的董事长可以姓祝。”说罢又缩了回去不见人影。
祝云深陡的握紧餐刀,手背上青筋分明,那一瞬的眼神比刀子还冷冽。
穆武娣低头看着眼前的披萨,忽的打了个饱嗝,喃喃道:“好大的一张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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