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巧英,一场大雪过后,连续一周时间,刘巧英得在学校里吃午饭。又因为是数九严冬,不适宜早晨从家里带饭等到中午吃。这几天,刘巧英必须到公社机关食堂搭锅蒸饭,必须的。
这一周,刘巧英都不让母亲陆萍芝淘米装好饭盒,而把饭盒留在教室课桌的桌肚子里过夜,只用小布袋装上蒸饭的粮食带到学校自己淘洗。
星期一,刘巧英吃午饭,饭盒里只有半盒蒸烂的山芋干。
星期二,刘巧英吃午饭,饭盒里蒸出了麦片粥。
星期三,刘巧英吃午饭,饭盒里是几根粗大的胡萝卜和黄黄的胡萝卜汤。
星期四,母亲陆萍芝破例给刘巧英带的是纯大米,中午饭,刘巧英则什么也没有吃。
星期五,母亲陆萍芝在刘巧英的小米袋子里边另加了一个不知道怎么来的玻璃罐头瓶,里边装着已经加棉花籽油和着粗盐炒成半熟的青菜:这是要让刘巧英中午吃一顿香喷喷的蒸菜饭。而刘巧英到了中午,却只是喝了半饭盒青菜汤。
星期六,刘巧英终于交回给母亲昨晚带回家的饭盒,谎称同桌的女同学大饭盒能蒸一斤米,说好今天分一半给她当中饭,自己不用再蒸饭了。
这天上午,刘巧英真的是相当的兴奋,什么数学课,什么英语课,什么语文课,刘巧英都不能集中精力听讲了,她的满是冻疮的一双馒头手,差不多就没有离开过课桌桌肚子里边的书包。书包是母亲陆萍芝亲手缝制的,布料是暗红色的回纺布。书包里边的书本和文具,星期一就已经被她拿出来了。这半天,刘巧英的冻疮手,其实是埋在书包里的大米之中取暖:整整一个星期,她已经积攒了半书包白花花的大米,差不多有三斤重。今天中午,她这个乡下小姑娘,不靠城里人的粮票,也能饱吃一顿新出炉的热乎乎的大烧饼了。
刘巧英的确在想入非非。她这个乡下小姑娘,会像她的母亲陆萍芝一样,无论怎么能干,都注定永远是农村女人吗?农村女人坐月子,总会有吃饱烧饼的机会,尽管那已经是煮烂了的放上红糖和猪油的连汤夹水的面糊糊。
一个哑炮的提问,引得老师发了一通小火,把刘巧英的思绪拉回到课堂来,刘巧英这才发现已经是上午第四节课了,政治老师正在吃力地讲解内因与外因的关系。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是变化的条件,比如孵小鸡,鸡蛋加上一定的温度可以孵出小鸡,而如果是石头,则无论有怎么样适宜的温度,是断断孵不出小鸡来的。刘巧英知道那鸡蛋还必须是色蛋,政治老师怎么就没有说呢?没有公鸡加入的母鸡鸡群,生出再多的鸡蛋,拿来孵化小鸡,其实和石头是一样一样的啊。
想着这些,刘巧英感觉到自己圆圆的脸蛋有些发烫了。刘巧英立即调转思绪:如果政治老师换一个例子,这内因与外因的关系,是不是能更通俗易懂些还又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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