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见他并不喝,也不以为意。
“案子虽已经了了,可还有一大隐患,须告知于你。”
“啊?还有隐患?”
薛蟠又唬了一跳,到底还有完没完?
不敢怠慢,忙道:“二郎请说!”
趁机放下茶杯,作洗耳倾听状。
柳湘莲肃容道:“这隐患便是你买的那个女孩儿,也就是甄英莲!”
薛蟠大急:“她怎么也成隐患了?不就是个婢女嘛!我是花钱买的!”
香菱娇俏可爱,他甚是喜欢。
因被他妈护着,正看得到吃不着,情热异常。
一听这话儿自是心急如焚,不可名状。
“哼!”
柳湘莲冷笑问道:“在我面前你装什么糊涂!
当日卖她的男子并非是她父亲,而是个拐子!你难道不知此事?”
“这我知道,可有什么关系?”
薛蟠买时不知,后来冯渊上门夺人,双方一番争辩,自然也就知道了。
“按照刑律,拐卖幼女的,或绞或流!
买者若是知情,则与之同罪!
你说有什么关系?”
“这……我是后来知道的呀!”
薛蟠觉得很是冤枉。
“你当时或者不知,那现在呢?
甄家乃是姑苏望族,她是良家女子,你却让她在你家为奴作婢!
这是什么?
强抢民女!
逼良为婢!
岂不是罪过?”
“可……”
薛蟠总觉的哪里不对,可又分辨不清。
“更可虑者,英莲如今并不在你处,而是给令妹作了婢女。
这罪过不就落在她身上?
纵然有贾王两家相护,不会被问罪,可是一旦传出去,你妹子宝钗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将来还嫁不嫁人了?“
“别说了!”
薛蟠抱头叫道,只觉脑中一片混乱。
先前以为自己问斩已是最坏结果,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把妹子给扯了进去!
若真是如此,自己岂不是畜生不如?!
他唬的不轻,但也没有完全被忽悠住。
“那你说怎么办?我又不知她家在哪儿!找都没法找呀!”
柳湘莲自知仅凭这几句话难以打消他霸占香菱的念头。
种子已经种下,慢慢等发芽便是。
“何去何从,薛兄自行定夺为好,我只是提个醒。”
他并不担心会被人揭穿,薛蟠即便去问旁人,对方也绝不敢保证没有问题。
王子腾正巡查边疆呢,也不会很快收到消息。
等他得到消息,恐怕第一反应是夜不能寐——
怀疑皇帝或是竞争对手盯上了他,想从侄子这里入手!
除非能摸清柳湘莲的背景,否则绝不敢轻易动他。
本就子虚乌有,又从何查起呢?
柳湘莲轻酌慢饮,意态优闲,似乎没事了。
薛蟠急于回去问人,再度试探道:“二郎说的我都记下了,将来必有厚报!
可还有什么教我的?”
“不过是顺便提醒结个善缘罢了。”
柳湘莲适可而止,不再多言,以免画蛇添足。
薛蟠越发糊涂,不知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压下心头疑惑,他借口时间不早了提出告辞。
“走?”
柳湘莲闻言,星眸一瞪,不满道:“正事还没谈呢,你就要走?”
“正事?什么正事?”
薛蟠警惕,这柳二郎莫非要露出本来面目了?
柳湘莲一拍桌子,神色郑重道:“为薛兄你贺寿啊!你不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啊?”
薛蟠拨浪鼓似的甩脑袋:“这怎么敢当?二郎你不是没空儿么!莫再提了!”
自己真是夹了脑袋才来找罪受,可不想再招惹这个煞神!
离得越远越好!
“我没空儿,琪官有空儿呀!”
o…!
差点儿忘了,你不是琪官!薛蟠叫苦!
柳湘莲一拍薛蟠肩膀,低声说道:
“薛兄,总你句至理名言:时间就像r沟,挤一挤总是有的。”
薛蟠一愣,冲他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柳湘莲也眨眨眼,告诉他没听错。
这突然而来的低俗骚话令薛蟠大有知己之感。
似乎柳二郎身上的冷气散掉许多,倒也不是冷酷无情难打交道。
他忙点头,连声道谢,权且应下。
柳湘莲又嘱咐道:“回头你派人去找枕云班的顾如意商量,排上时间。
就说我说的,先前都是演的折子戏,时间太短不过瘾,这次索性全戏来一遍。
虞姬自然是琪官来演。
至于费用,你们自己谈。
你不妨多请些亲朋好友前来共赏,也是一桩难得的盛事雅会。”
薛蟠听了转而高兴起来,全戏连演可是首次啊!
还是琪官儿亲自登台!
管这柳二郎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先看完戏再说!
闲聊几句,薛蟠再次请辞。
柳湘莲遂放出关在柴房中小厮。
小厮们见状都很疑惑,这二位怎么好的蜜里调油似的?
发生了什么?难道这顿打白挨了?
临别之际,柳湘莲执手相嘱:
“薛兄,今日所言多属机密,原不该对你说。只不想看你自误而不自知。
切记,不可泄露出去,便是贾家、王家也断然不可!
否则,你懂的……”
我懂个屁啊!薛蟠硬是笑着应下:
“二郎放心,兄弟我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这张嘴没人掰得开!”
柳湘莲低声道:“今儿虽动了手,我可没往你脸上招呼。
归家后也不必多说,免得叫伯母和咱妹子牵挂伤心!”
咱妹子?薛蟠听了想翻白眼儿,这柳二郎真是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呢!
不过自己脸上好好的,二郎到底是给自己留了面子,免得让妈妈和妹妹担心。
如此看来,二郎还是可以的,是个心地良善的!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你不打脸比打脸还狠!
万一力道没掌握好,我就断子绝孙啦!
在柳湘莲的目送下,薛蟠带着众小厮,彼此搀扶摇摇晃晃出了柳宅大门,汇入街上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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