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不是我们去货场拉货时候找到小五给杨家送去了吗,小崔又给找了大夫,结果一听这医药费得三十,那娘们堵着门口找咱们借钱!”
孙婶一抖手上刚刚接下的围裙:“不借!这家人不知道好歹!”
余振生已经绕着围廊走到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阵嘀咕,难道自己帮错人了?听到崔卫叫他就停下脚步,崔卫几步走过来拉着他到堂屋,从兜里拿出那十块钱却没给余振生:“这是你给的?”
我,我余振生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端着醋碗有些不知所措。
“财主啊,振生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有钱。”
“也不是,我出门时候,我娘就给了二十。”余振生带着囧色呐呐的说道。
“钱不是这么花的,好钢要用到刀刃上,以后你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了。”崔卫拿着钱放到余振生手上,但是却没松开手,接着又把钱抽了回来。他挠挠头眼睛嘴巴挤到了一边:“哥跟你商量个事,这钱能不能借给我啊?!”
“能啊!崔哥您急用就拿去!”余振生大大方方的说道。
“急用是急用,哎你小子别坏笑,我可不是那这个去借给杨家,那家闺女咱也看不上,看上也不买。算了算了,跟你实说,我那点钱喝酒每个月剩不下什么,这不是今天还得请云子,还花了三块钱请大夫出诊,而且福子他哥的事人家王队长给了信要花点钱疏通一下,我答应福子借给他可我手头又拿不出就这,我待会还得找胡大胡二凑个十。”
余振生从兜里掏出剩下的十元:“我这就这些了,都给你!”
崔卫眉头一松,嘴唇张了张,眼前这个少年突然让他有些感动,这个看上去有点内向的少年总有着不可知的爆发的发自内心的真诚。
他似乎和谁都不远不近,默默的做事,甚至是个很好的可以交谈的人,有时候崔卫甚至会忘记余振生才十六岁,很多年很多话不曾对别人说的就莫名其妙的跟他说了。要是他不是只来一年,而是像胡大胡二一样学徒,在张记做伙计多好,他是可交的,可以当朋友的可以交心的那种。
“崔哥,这钱不能要,振生他们连学徒都还不是,不能用他们的!”刘福不知道什么从柜上转到了堂屋。
崔卫一把拿过余振生又给十元叠在自己手上的十元一起,塞给刘福:“你只管朝我借,我跟谁借来的你不用管!”说完他拍了拍余振生的肩膀,走出堂屋朝灶房走去,迈着悠然的脚步还跟着哼唱着天津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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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儿照花台呀
才郎啊定下计了
他说今天晚上来`
我叫丫环
打上啊四两酒哇啊
四啊个的内个菜碟儿啊
摆也就摆上来
一碟子咸白菜
一碟子熬(nao)海带
一碟子炒虾仁儿啊
一碟子摊黄菜
两双呐筷箸
对着面儿的摆呀
单等着
我的那个才郎来呀
好把酒来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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