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语来了,韩令想要迎上去,又怕郑语听到自己的话觉得自己轻浮,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尚在一旁脸红着,郑语却用内力催动着轮椅移到他面前,抬起两手:
“韩令,试试看?”
韩令低下头,郑语手中的是一套款式相当普通的品月袍子,细细看去,材质也说不上华贵,却十分结实。韩令接过袍子,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身量合适,剪裁合体,触感相当舒适。韩令忍不住说道:“郑语,这是……”
他还在猜测是不是岑岑的手笔,郑语却轻轻一笑:
“是了,我目不能视,裁布料时,唯恐你穿不上。”
韩令的脸变得更红了,他认真地看着郑语道:“很合身,非常合身。”
郑语笑道:“你还没穿上试试呢,便知道合不合身?”
韩令笑出声来:“你的手艺,我如何不信?”
他刚到雁山客栈时,郑语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先让他好好洗了个干干净净。等到他从木桶中出来,便看到一套衣服正放在手旁。
一套女子的衣服。
韩令一时愣住了,他脑海中千回百转——郑语的衣服?
他走上前去,将那套衣服拿起——灰白色的布料扎染了靛蓝的花样,在前襟处开出了几朵幽幽的兰花。衣服下面,是一条黛色坠着珍珠的腰带,珍珠颗颗浑圆,色泽柔润。腰带之下,还有一套完整的女子中衣、亵袴,甚至还贴心的放了一个白色绣幼童扑蝶的肚兜。
韩令越看下去,脸色就越发难看。看到中衣时,他已经火冒三丈,但本着对郑语的了解,他按捺住怒火,拿起了最后一件衣服。
层层衣装之下,是一定黑色的、秀丽的假发,齐刘海乖巧柔顺,两鬓垂下来,后脑的发髻上缠着一条深蓝色的布巾。
郑语的头发。
韩令恍然大悟,结合他与郑语的书信,他顿时明白了郑语的计策。
他穿好衣服,走出屏风——不出他所料,眼前的圆桌上摆放着蜂蜜、山茶、萱草、芦荟等许多个瓶瓶罐罐,是易容术的原料。
送别他们二人时,岑岑又用那样的眼神看了一眼韩令,似乎得到了什么答案似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开郑语的手。
“姐姐,累了一定要回客栈哦!别忘了哦!”
郑语颔首笑了笑,韩令推着她走过浮桥,她回头对岑岑说:“珍重啊,我小小的岑掌柜。”
岑岑又看向韩令,笑道:“韩郎君,你现在这张脸啊,看着可不危险。”
韩令爽朗一笑,全当这是对他的夸奖,抱拳离去。
郑语抱着行李,韩令推着她的的轮椅。就这样走出去好远,他才缓下步子来,笑道:“原来,关于雁山客栈的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郑语笑着摇摇头:“倘若不是真的,又怎么能让客栈在风雨中屹立几十年不倒呢?”
韩令问:“所以说……”
郑语接道:“五十年里,雁山客栈的主人,自然换了不止一遭。传闻中的嫉恶富商、全知幼童,都曾经是这里的主人。他们所在时,雁山客栈的风评也是褒贬不一。”
“至于我,”她叹了口气,“恐怕是最没作为的一代了。”
韩令听出郑语有许多难言之隐,便将话头一转,道:
“对了,岑岑是不是不知道,你把‘天演’的事告诉我了?”
郑语也不介意,淡淡一笑:“错了,岑岑学的不是天演,是‘溯源’。”
镇南郑氏,是在虞国开国时就分封的功臣。
传说高祖开国时,一剑劈开挡住前路的山脉。登时风雷涌动,须臾之间,白昼黑夜交替了几十次。高祖又举起盾,挡住了身后的万千民众。上天感动于他的举动,降下了三颗种子。
这三颗种子,高祖自己留下了一颗,将剩下两颗分给了两位功臣。郑氏先祖就得到了一颗。
三颗种子,每一颗都得到了不同的应用。郑氏先祖将种子磨成粉末,做成药丸,传给子孙后代。
当“药丸”吃尽后,他的后代,就变成了新的“药丸”。
吃下药丸,接受教导的人,会觉醒“天演”或“溯源”中的一种,若学的是溯源,则可以追溯过去。若学的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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