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话想问本督么?恕你无罪。”
容久等得久了,以为沈莺歌是怕被怪罪,便开口打破沉默。
虽然她之前冒冒失失,多次对他不敬,但容久在朝中待得久了,见多了曲意逢迎,见风使舵的人。
难得出现这样一个知世故而不世故,机敏且生动的家伙,即使他知道对方想利用自己达成目的,却也乐意在一定范围内施舍些好处。
就像给宠物搭建房子,只要她未踏出他圈定的范围,那便任由对方在里面折腾。
他权当解闷了。
沈莺歌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道。
“郡王身上千里香的味道,密室内被破坏的机关,这两点尚可以解释为是郡王在喝下毒酒前进过密室,并自己破坏了机关,但福平在郡王死亡之后还见过他,这怎么解释?”
容久轻笑了声:“一个被吓破了胆的下人的话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沈莺歌肃然道:“我不信鬼神之说,大夫也为福平诊治过,他并没有疯癫之兆。”
附近的锦衣卫早在容久出声时便已悄然退下。
现在四下无人,一片寂静,唯有沈莺歌的声音在廊下响起。
默然片刻,容久道:“怎么,你想为他们二人求情?”
“韩桐与刘管家狼狈为奸,恶事做尽,会有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我不是宽恕众生的菩萨,不会为这样的人求情。”
容久回过身来,眸光深深。
“那你还有何不明白的?杀人偿命,他们不冤。”
“可……”
“没有那么多可是,这世上并不是每件事都能一清二楚,你若真想长命百岁,那就要学会装糊涂,不要深究太多真相。”容久说完,便提步离开,并未给她留下争辩的余地。
沈莺歌站在原地,望着容久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她默然不语半晌,再抬起头来时,眼中的犹疑已经一扫而空。
既然容久不管,那她就自己查。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事实狠狠地摔在他面前,告诉他,什么装糊涂什么大道理,她不懂,她只知道人要活得清醒坦荡。
不能深究,不能放在阳光下的真相,还算什么真相。
——
鲁阳郡王一案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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