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宇文雪一问,杨宸在脑子里细细回想了一番前一刻自己只当作是鬼画符一般咒语的那幅字,随后连连摆头:“那不就是术士道人们行走江湖都会卖弄的符么?他道行还是浅了一些,换我,高低得再破费一些布置个罗盘,再写个什么‘摸骨看相,可测终生’的字。几片叶子就想骗人,谁会上套”
“哈哈哈,臣妾会”宇文雪笑着说道:“他写的可不是符,是用上古周字写的一句话”
“是什么?”
宇文雪早已将那句话在心头默念了许多遍,脱口而出道:“鸡鸣寺前,独我见观音;苦海世里,非道无来生。”
“这有什么玄机?”
宇文雪一下跑到了杨宸的身前,盯着杨宸小心地问道:“王爷莫非忘了?我的小名就是观音啊。哈哈哈,所以我才起了兴致,在他那儿问了一番。”
可宇文雪笑到一半,又和杨宸想到了一路去:“鸡鸣寺前,独我见观音?”
若这观音,说的正是宇文雪呢?
宇文雪取出了那半张枯叶,枯叶上也不知何时被那术士刻上了一句话:“从此不敢见观音。”
“王爷”
宇文雪把枯叶递给了杨宸,指着上面被如同被针眼刺穿一般后连贯而成的一句话。
“走”
杨宸牵着宇文雪向那术士的摊位跑去,也就是此时,术士早已收拾好了行囊,留
下了桌椅,踏步而去,顷刻间,出现在了淮河岸边早已备下的行船之上。
“师父,弟子不如你和师兄,如师父所占,今日弟子见了楚王殿下和楚王妃”
十三年前,从龙虎山消失的末代天师袁天罡羽化之前,给自己弟子杨筠松留下了关乎大宁国运的五卦。
“一卦,二十五岁为天子,又是血溅禁中夜间。王不为帝,仁主当兴。”
“二卦,仁主情深不能寿,复有篡逆至长安。新帝非仁主,有为是圣君。”
“三卦,新帝二年,金陵鸡鸣,楚王南下,龙虎当兴。”
“四卦,又是变乱起,又是王离京,又是小人当禁中,朝朝暮暮,皆是旧事重提。”
“五卦,淳风因王而灭,春风因帝而兴。此淳风,此春风,浩炁荡荡,吾道又昌。”
杨筠松对自己师父的本事从不怀疑,如今五卦,已有三卦显相,至于后两卦,他打算去长安城里一探究竟,他想知道,那位奉诏入京设醮,却在推测大宁国运之后再也没能回到龙虎山的那位师兄,到底是不是如师父所预料那般,被天子永远地锁在了那座长安城里。
大宁朝的国运,必不可为外人所知,但若师兄真的尚在人间,他已决意,费尽这一身苦苦钻研数十载得来的本事,也要让师兄得以逃出生天,让天下知道,“龙虎不失卦”的分量。
船行向北,杨筠松已是怀了必死之心,当年龙虎山因为牵涉进朝廷里的人心计量而朝夕覆灭,堂堂一代天师也是耗干了气机方才侥幸逃出生天,从此难行寸步,困于尺寸之间,厄于高楼之上。wap.gΟиЪ.ōΓG
那北面那座帝都,连自己师父也千叮咛万嘱咐唯有见了楚王方可前去的长安城里到底有多少凶险,他不知道,却也不得不知道。
杨宸和宇文雪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刚刚才离开不久的桌子前,桌上只有被舍弃的枯叶,杨宸将它们拿了过来,但里面并没有像宇文雪手中那张枯叶里,留下只言片语。
“写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故弄玄虚,妖道祸国。”
“天机不可泄,不愿直接告诉我们,或许是为了我们好,走吧”
宇文雪走到了杨宸身边,将杨宸牵走,却也念念不忘地回头看了一眼被挂在桌子边上的幡,上面的字,已经不再是“鸡鸣寺前,独我见观音;苦海世里,非道无来生”
而是换成了:
“天命有常,天道无常;道有常,常无道。归凤命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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