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得到答案,桌上的枯叶也便被移动了一番后舍弃了一张,杨宸和去疾只当这些是江湖术士故弄玄虚的把戏,不以为然。
“公子家中父母可还尚在?”
“家父早亡,由祖父和叔父教养长大”
“公子的母亲呢?”
宇文雪微微一怔,侧目看了一眼杨宸后犹豫地说道:“不愿提起,若是非答不可,不算也罢”
一个颇为简单的问题,宇文雪却没有说出口,见宇文雪起身要走,杨宸也面露迟疑,再是如何伤心,一句“皆已亡故”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除非,这里面另有隐情。
术士一着急,仓皇地起身劝住了宇文雪,着急地说道:“公子莫走,能算的,能算的”
一片枯叶,被术士折了一半,像刚刚那样,又弃到了一旁,桌上的枯叶,位置和最初所在的位置,皆已改变。宇文雪和杨宸重新落座后,术士又问道:
“公子的家境,在京师也首屈一指,对否?公子不必回答,若是,公子点头即可。骗公子自己和贫道皆无妨,可入了卜局阵中,若是欺了天,恐有损公子和公子血脉相通之人的气运。”
宇文雪微微点头,桌上的枯叶也又一次被改换了位置,术士随手挑了一张,又随之遗弃。
“公子如今已婚配,两年有余,膝下有一子”
“.........”
当桌上只剩下那半张枯叶后,术士取回了手里,神神叨叨地念了一段让人昏昏欲睡的咒语神符之后,他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问完了自己,他又屡屡抬头,打量着宇文雪,还有宇文雪身边的杨宸。
“敢问师父,怎么了?”
“公子是一副北人南相,恕贫道无礼,面相而言,公子也生得是一副雌雄莫辨的人间绝色相貌。贫道的师父让贫道在此等人,说是有人会认得这句话,然后坐到贫道的对面,贫道本以为公子是贫道等的人,可如今看来,是贫道寻错人了,还请公子恕罪。”
术士恭恭敬敬的起身,将残存的半张枯叶双手奉还给了宇文雪,满怀歉意地答道:“公子的命格,干系甚大,贫道今日若解,非灾即难,还请公子恕罪,恕罪!”gòйЪ.ōΓg
杨宸听闻,也只是坐在一旁冷嘲热讽了一句:“闹了半天,就得这么一句,果真是行走江湖的骗子”
话虽如此,杨宸却还是从装有碎银的袋子里取了一两碎银,放在了桌上。
宇文雪没有小心翼翼的将那半张枯叶收到了手里,还礼道谢了一番后随杨宸离开了算命的桌案旁,在热闹喧腾的庙会里游走了起来。
两人并肩而行时,一样在庙会里小心翼翼警惕四周的王府侍卫们也纷纷靠拢了过来,他们当中有人精于江湖武学,感知到了此间百步之内,有一高人气机绵长,内力如江海汇聚,不可估量。
而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他们只知此人身处此间,却不知此人身在何处,在江湖当中,最忌讳以貌取人,故而这些王府侍卫不得不仔细地打量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唯恐将此人漏走,伤到了杨宸。
大宁立国之初,正逢天下大乱,摇摇欲坠的大奉朝廷再也无力出手阻绝江湖之间的恩怨情仇,一时间百年积怨喷薄而出,中州武学随着诸多快意恩仇的故事与美谈流出为之一振。但盛极必衰,大宁的朝廷一统四海之后渐渐开始出手,龙虎山这样的百年宗门覆灭朝夕,被铁骑践踏的江湖渐渐凋敝。
而从广武帝这般罕有的杀神驾崩后,大宁的江湖在朝廷的暗中扶持下渐复生气。或为了五斗米甘为朝廷官府的鹰犬,或为了避仇家屠戮,潜于山川湖海,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有恩的报恩,江湖之处本就不需要耕耘的良田,自有自己的一套法子,萌出种子,也不求风调雨顺,便可长成参天巨树。
王府的侍卫们不敢小觑,聚拢在了杨宸的身边,他们所求的,一来是这人今日突然出现,与杨宸无关,二来则是,在危难之时,自己可以挡在王驾之前,便是死了,也不必再计较世间活人的会否受苦。
“王爷,刚刚摊前的那幅字,你认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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