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朱由检首先引着郑海珠来到王府的一座值房前,颇为得意道:「郑师傅,这是孤在大宁新设的王府教谕一职,与你此前给我出主意的典宝官、良医官一样,都是女子所领。」
他话音刚落,值房里已经疾步走出来三四位穿着王府属官与吏员服饰的妇人,恭敬地迎驾行礼。
「下官,宁王府教谕张氏,见过殿下,见过夫人。」
朱由检添了一句:「她也是英国公在开封的族人,是我皇嫂举荐的。」
郑海珠点点头,问了张氏几句话,又提起大宁巡抚黄尊素的妻子姚氏,乃自己松江学校的校长,叮嘱朱由检务必在姚校长来大宁探亲时,帮着引见。
如此又看了几个女子领衔的官职,朱由检才与郑海珠回到宁王府。
歇息饮茶时,朱由检屏退左右,终于忍不住问道:「郑师傅,孤以为,你去岁立下那么大功,会被吏部举荐入阁。」
「吏部举荐了,万岁也有此意,是你师傅我,自己不愿意,要去陕西。」
「啊?为啥?」朱由检一脸诧异。
他虽年纪小,但也知道,入阁,是每个大明文臣的最大念想。
「殿下,我也想做阁臣,但不是现在。你师傅我,正当盛年,应该多在大明走走,为朝廷分忧,更要为大明百姓纾困。越是麻烦多的地方,我越想去。」
「怪不得你这回是去巡按陕西呢,你不知道,马总兵帐下那个参将,满桂,听说后,眼睛瞪得像我宁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一样,说那边去岁就开始闹了许多民变,有几个县的知县都差点被反贼害了。」
郑海珠笑道:「辽东的***我都不怕,我难道还怕咱大明自己的百姓?对了,师傅我得告辞了,我还要去看满将军夫妇。」
……
一个月后,陕西,西安府,南郊。
张燕客从马车上走下来。
驿卒一看这位锦衣公子的样貌气派,忙不迭迎上来作揖打拱:「尊驾可是来见郑夫人的张公子?」
张燕客应了一声「是」,看看左右没有其他官员的车轿,便松弛下来,低低抱怨了一句:「着急上火地把我请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要做甚?」
驿馆中,简陋的院子里,郑海珠请张燕客坐下,屏退左右,连他的贴身小厮,都赶了出去。
张燕客一脸假意惊悚的表情:「郑夫人,郑姑娘,哎不对,你现在这年纪,叫姑娘实在不合适了。郑大当家,你今日这是,这是要本公子以身相许,还一还多年欠你的情债?」
郑海珠并不对他这拙劣的打趣
之辞报以配合的嗔笑,而是饶有深意地看着他:「不是你还债,而是我还债。也不是还情,而是还钱,谢谢你最早资助我办学堂。燕客,你知道此处叫什么名字吗?」
张燕客撇嘴:「荒山野岭的,还有名字?」
「这里叫何家村,家兄珍藏的域外笔记里,有自称唐时胡人后裔的写道,大唐建中年间,泾原兵变,叛军攻袭长安时,有官员情急之下,将大批宝贝,埋于长安兴化坊。我来到陕西后,向本地多位生员确认了,此处,就是当年的长安兴化坊,并且,从来没什么盗墓的挖坟的,所以,东西应该都还在下头。」
张燕客扁着的嘴巴霎时张得老大。
唐时的宝物!
老天爷,他自己和父亲都是收藏行家,他比谁都清楚,唐时的东西,便是一个小小的镶金玛瑙杯,都是几千两银子起价,往往还有价无市。
「郑当家,郑姑奶奶,唉哟,你真是,你真是我张燕客这辈子,赌赢的最大的一把。你,你就真不用我以身相许?」
「你先想办法挖吧,我以巡按之名,给你名正言顺的由头。真挖到了,给朝廷进献一些,自己留下的那份里,分润给我多少,你看着办。我要你的身子做甚,我只要钱。」
「好咧,遵命!」
二人迅速地说完这桩要紧事,来到前厅,驿长赶紧对灶房喊人端上臊子面。
郑海珠听清那驿卒的名字时,猛地一惊。
「你叫啥名儿?」她问端着面进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惶惶答道:「小,小人叫李自成。」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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