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太守点了点头,眉眼竖起,“瞿慧何在?!还不速速带上来!”
锁链声从衙狱深处传出,哗啦——哗啦——两名狱卒拖着瞿慧走了进来,瞿慧双手双脚皆被粗重的铁链锁住,举步维艰,她的发髻散乱,身上脸上沾满了血污,款款跪在案前,磕头行礼,“罪人瞿慧见过诸位大人。”口齿清晰,眉眼平静,透出一股子诡异。
池太守拍下堂木,“瞿慧,你杀害吴正清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瞿慧抬起头,嘴角勾起笑意,“是我杀的,我认。我只恨现在才找到他,杀得太晚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嘴角的笑意变成了狰狞的张狂,荧荧灯光之下,鬼气森然。
池太守吞了口口水,“你什么意思?”
瞿慧咧开嘴,“因为吴正清是小霜的情郎,小霜最爱他,小霜死了,他自然也要去陪小霜。我杀了他,小霜一定很高兴。”
夏长史:“吴参军就是连小霜的相好?怎么可能?!你有何证据?”
瞿慧笑着,不说话。
花一棠示意衙吏送上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只风铃,一只布满了锈斑,正是连小霜屋檐下的那个,另一个几乎崭新,风铃纸签上的字迹清晰可辨,写着“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这两个风铃是分别从连小霜和吴正清的家里找到的,从造型、材质和花纹可以辨出,乃是月老祠的姻缘风铃。”花一棠提起崭新的那一只,“吴正清家这只纸签上的字迹和连小霜留在绣坊账簿上的字迹一样,是她亲笔写的。”又举起生锈的那一只,“连小霜这只内部刻了一句诗词,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上下两句诗词皆出自《诗经》的《绸缪》,说明这两个风铃是一对。”
池太守一脸不可思议,“就因为吴正清是连小霜的相好,就要杀了他?”
花一棠叹了口气,令衙吏将吴正礼提了上来。
吴正礼面色如纸,看到瞿慧好像看到恶鬼一般,远远躲在一边抖个不停。
花一棠:“吴正礼,我且问你,将连小霜卖给你抵赌债的人到底是谁?”
“是吴正清!全都是吴正清干的!”吴正礼尖叫道,“花言巧语骗了连小霜的是他,将连小霜卖给我抵债的也是他,连小霜怀的孩子……对,那个孩子肯定也是吴正清的,我早该想到的,他们一直藕断丝连,果然是一对奸夫□□!对对对,所以那时吴正清给我吃假死药,根本不是为了救我,而是怕我说出他和连小霜的关系,后来替我挨板子,也是苦肉计!吴正清这厮果然不是东西,我差点被他害死了啊!池太守,我也是受害者啊,我是无辜的啊!”
林随安差点一脚踹过去:人渣!
靳若狠狠啐了一口吐沫。
瞿慧慢慢转头,冷冷看着吴正礼。
吴正礼一个激灵,抱着头缩在一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瞿慧一脸不屑收回了目光。
池太守一脸厌恶,挥手让人将吴正礼拖了下去。
夏长史的表情有些不忍,“想不到吴参——咳,吴正清竟是这样的人,我们真是识人不清,惭愧惭愧!”
池太守看着瞿慧,“所以你杀吴正清是为了替连小霜报仇?难道——”神色一变,“杀死连小霜的人是吴正清?!”
瞿慧神色一动,闭上了眼睛。
“杀死连小霜的不是吴正清,而是瞿慧。”花一棠道。
池太守和夏长史倒吸凉气。
瞿慧缓缓睁开眼睛,眼瞳绯红如血,抿着唇不说话。
花一棠喉结滚动数下,令衙吏呈上另一样证物,正是之前在瞿慧身上找到的那张海棠花绣帕。
花一棠:“这张绣帕的绣线上验出了人血和龙神果,想必这帕子上的绣线就是你勒死连小霜的凶器吧?”
瞿慧还是不说话。
“你用绣线勒死连小霜,带走了绣线,然后又将绣线绣在了帕子上。”
瞿慧沉默。
“那为何不直接烧了绣线,而是绣在帕子上?为何要将凶器留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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