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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什么?”
扶萱急切地再次拉住他的广袖。
谢湛淡声:“我不要你的什么,我的字画从不赠人。”
扶萱反问:“可你先前不就送过我一幅了?”
“并非是我赠予。画虽是我所作,至于是何人给的,我并不知情。”谢湛诚实回道。
眼前的人眼神清冷,神色淡漠,似他袍尾云山雾罩的苍松,高大挺拔,却傲立于悬崖峭壁之峰,不尝人间烟火,并非凡人可触,更不是谁的倚靠之木。
是啊,这才是真实的他。
哪会讨好她,送一幅精美无比的画?
恍然大悟般,扶萱攥住谢湛广袖的手瞬间收回,似乎才反应过来,刚才抓住的是一团灼手的火焰。
她回到与他隔山离海的距离,面上泛起客气的假笑。
“既然如此,那自当物归原主,那画,我会尽快遣人给谢公子送回来的。今日叨扰了谢公子,抱歉,告辞了。”
扶萱向来做事果决,言出必行。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谢湛便收到了他作的那幅‘丹亭春韵’,应是她回了扶家便遣人快马加鞭送了过来。
书房中。
谢湛盯着案桌上被人多加了一个锦盒的画卷,和带着残余馨香的折扇,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这一个月,起初,没有折扇在手他并不习惯,身体被本能所控,伸手却抓空时,他总想起那个巧笑嫣然,心中异样闪过数次,但到底还是习惯了。
现下,她是给他还了回来,可他心中,却奇怪地,没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愉悦。
对这画,则更是没有。
再想起方才她离开前的场景,脑中愈加烦躁不堪——
她说完告辞转身即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朝他道:“谢少卿恐怕不知,我谦哥哥无辜被害,前途尽毁,如今能重拾信心,有多么来之不易,对我们扶家而言,是多么难能可贵。”
“……我邀你去,除了借你的名声,也想让你看看他现下充满希望的生活。不是每一个被邪恶摧残过的人,都能再回到正常的生活的。”
“……你断案无数,经你手而过的黑白颠倒之事,心中可有过数?你恐怕觉得自己不过随波逐流,或是无可奈何,那你供职一方官府,为了这大梁百姓,又到底做了什么?”
想及此,谢湛捏了捏眉心,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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