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也决计称不上苦,可自当了这个皇帝,说不得日日算起账来,此时得了太常卿回话,又回去对照册子点算,果然国库纵然不至于根本挪不出一星半点,可挪了这样,就少了那样。
而与流民抚恤、前线俸禄、粮秣补给,城墙修补等等相比,公主的婚事显然不能拿来并论。
赵弘最后到底还是去找了赵明枝,把太常寺卿回禀简单说了,又道:「阿姐只成这一次亲,预备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过分简薄了?而今内库空虚,不如且后推一二,且再等秋收之后……」
赵明枝见他忐忑样子,不觉好笑,道:「而今朝中情景,难道秋收之后又能好上多少?」
又打趣道:「婚礼不过做给人看罢了,至于丰厚、简薄说法,我本也不指着那些度日,如果将来还有所需,再来寻你,你难道还能不给?」
赵弘当即愕然,急忙道:「宫中本来就都是阿姐的东西,我的也全是阿姐的,咱们姐弟两个之间,哪里还要说什么给不给的!」
他还要说话,赵明枝已经摇头接道:「眼下谁人还能有闲心放在婚礼上?我早同钦天监交代了一切从简,若叫外头百姓见了,以为如今这样艰难时候,你我一心仍是自家事情,又会怎么想?」
说到此处,赵明枝微微一笑,又道:「日子又不是过给人看的,况且我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果真有心想要什么东西时候,岂会还用旁人来提?」
因赵明枝一力主张,婚礼到底按照她的计划继续筹备。
只是她看弟弟今次问话来得突然,着人悄悄打听,果然又是后头李太妃同几个道婆姑子聚在一起生的事,心中颇为厌烦,深嫌此人不安分,想了想,索性自去了李太妃宫中相见。
再说那李太妃得了黄门通报,说公主亲至,却是一时惶恐。
因她心中有鬼,见赵明枝来得突然,唯恐是来兴师问罪的,急匆匆叫婢子帮着往自己脸上嘴上拼命拍粉,又四处去寻锅底灰,在眼睑下擦了又擦,做出一副虚弱模样,才叫人去报说自己生病,唯恐给公主过了病气,等大好再见云云。
赵明枝哪里琢磨不出其中门道。一秒记住【。3。】,
如若是往日,她也就纵着这位老太妃去了,可想到自己不日就要成亲,其余人再如何仔细,总有看顾不到时候,而此人占着辈分,势必又要生事,于是再不愿风作浪机会。
她一旦下了决心,当即着人去召太医,再使人进去禀报,只说自己要陪床侍疾云云。
得知公主要侍疾,李太妃唬得一头冷汗,淌下来把那脸上粉都给打花了,哪里还敢再拿话推脱,还未想出什么招数来应对,匆忙之间,已是听得外头有人回话,竟是赵明枝已经到得门口。
她急急卧床,一把扯过被子盖上,又一迭声让那贴身婢子春绿出去设法拦阻。
谁成想赵明枝到底持之以礼,未得允诺,自是隔门而不入,此时见那春绿出来,索性招得过来,详细询问李太妃情况。
赵明枝来得突然,李太妃病得也是灵机一动,根本没有给一主一仆留出半分对口供的时间,春绿全然不敢信口遮掩。
她只怕自己才说完,这位公主随后就进得房中向李太妃一问,两边对不上,彼时自然不可能是太妃的错,那犯上欺瞒之罪,只能落到自家头上,届时再指望太妃相护,不如等看太阳从西边起来更靠得住。
且说此处春绿支支吾吾半晌,只会含糊相对,往饮食睡眠上推脱,而赵明枝耐心听着,间或问上几句,好似闲话,却是叫春绿越发惶恐。
一时当值的太医到了,上前行礼,赵明枝方才一指春绿,叫她过来回话。
等后者硬着头皮把先前的话又囫囵说了一遍,虽有太妃吩咐闭门,可赵明枝都在外头坐着,其余侍从哪里还能理会,少不得连滚带爬把门开了,急忙进去通传。
李太妃早吓得胆裂,竟是真正手脚发起抖来,因知躲不过,只好答允了众人进门,自己仍旧歪在床上唱道:「都是奴家的不好,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身上有些不舒坦,懒得动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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