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遥想当年,我与你父亲还是弱冠之年,机缘巧合,在扬州相遇,结为至交,恍然一别已近四十年。我已是老病之躯,而你父亲……却客死他乡……是我对不起他。”
“岳丈,都是前尘往事,不必再提。”司马煦年略一皱眉,“其实父亲也怀疑他蒙冤之事另有隐情,只是辽东偏远,无法查明。我一叶障目,无法辨清是非,险些酿成大错,自罚一杯。”
沈光风见状,也端起酒杯陪饮。
沈镛听闻司马泽邦历尽磨难对他仍存信任,十分触动,亦举杯一饮而尽……
“月儿,我与煦年之父早年便相识,他家是我朝宗室,先祖凭借这层关系在立国之初得过一些荫封,但到他曾祖父一辈便日渐式微了,后来辗转迁至益州,便在益州娶妻生子,置产落户。”沈镛又尽一杯酒,继续说道,“泽邦兄年少时无心仕途,一心只想在行商上某条出路,便在益州沿江而下,到扬州游历见识,顺便探查商机。我本是书香门第,但少遇饥荒,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我一人跟随着逃荒人群一路乞讨来到到扬州,做了船工,算是长于淮扬吧……弱冠之年,机缘巧合与泽邦兄相识,相谈甚欢。泽邦兄想出海到新罗百济一带,我便带他跑了一趟船。”
“哦?跑船一事,我父亲未曾提起过。”司马煦年道。
“正是因为这趟船,改变了我们的人生方向,我离开海运,他放弃行商。在出海的日子里,我们谈了很多事情,对社稷民生,也有了一番抱负。回来之时,我们便相约入仕,以匡扶社稷为己任。”
“后来……你们便一同参加科举,还在同年及第?”沈霁月已明白了大概。
“我们以十年为期,相约十年后在殿试再会……当然,个中还有一些其他事情,不过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泽邦兄嫂二人去世后,我打听到贤婿你扶柩还乡,曾到益州探访你的下落,但毫无音讯,便以为你也已经遭遇不测,甚为愧疚,从此绝口不再提起泽邦兄之事。当年霁月还年幼,因此对你之事,一概不知。”
“难怪……我在初见霁月之时,曾质问她是否认识我,她说毫无印象。”想起初见场景,司马煦年心头一揪,握住了沈霁月的手。
沈霁月反握住他……看席中的氛围略显伤怀,她便岔开话题,转头问沈镛,“不知父亲可以在长安待到几时,女儿想留下好好陪陪父亲。”
“哪有新婚燕尔就跑回娘家的道理?”沈镛笑出声了。
“正是,夫人你这是欲置为夫于何地啊!”司马煦年有些微恼。
“呵呵,小儿女,难别离,人之常情。我身为扬州地方官,不能离开驻地太久,过两天就要回去了。再者……献芷之父周定邦在平反前已在流放地去世,献芷扶柩回乡,光风,你也要抽时间过去。”
“孩儿知道。”
“贤婿,我再多啰嗦几句。你现在位极人臣,行事谈吐需格外小心,朝廷风云诡谲,不知哪一天就祸从天降。目前司马仰和秦天麟分庭抗礼,各怀鬼胎,你最好别站队,唯圣上之命是从即可。”
“岳丈,说到此,我有一事不甚明了。以目前形势来看,圣上必是属意宁亲王继承大统,但司马仰却似不太配合,明显不想顺应时势,这于他何益?”
“司马仰与司马攸兄弟为藏奴案平反,虽目的在于扳倒太子,但总归于我有恩,我本不该说他,但既然贤婿你已进入朝堂决策核心,我不得不提醒你,司马仰此人看似不慕权势,以天下社稷为己任,实则未必。我潜伏在扬州时,曾私下与他打过交道,他与司马攸个性迥异,完全是两类人,这次他在太子与二皇子相争中渔翁得利,怕是食髄滋味,陆续有来。而且,若说宁亲王是稳坐泰山,我看未必。”
“此言何意?”司马煦年对沈镛的见解,倒是略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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