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之下将我父亲连降四级,贬到辽东郡任从五品郡丞,勒令我父亲反思己过。”司马煦年说到此,神色凄怆,握拳的关节已微微发白,“我父亲一直视沈镛为至交,想不到这样的至交好友居然对他大肆污蔑,深受打击,再加上辽东苦寒,我父亲极难适应,双重折磨让他身染重病,客死异乡,母亲悲伤过度,不久也随父亲而去。”
“我父亲确实没有写那些污蔑之词,他确实不知为何这些东西会出现审议书里……”沈光风虽十分不解,但他也相信他父亲的品格和操守,绝无可能做这种有违情义之事。
“等等,”司马攸开始插话,“怀疑有过为何不是发往大理寺彻查?御史台只是履行监察职能,检举百官过错,没有资格下有罪论断。当今圣上最是痛恨为子者不孝、为臣者不忠、为官者不仁,因此极为看重御史台的监察职能。直接越过大理寺由御史台定献,意义在于强调此非一般民事纠纷,而是官员操守,正戳到陛下的痛恨之处。中书省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必然存在心思,我看此事必有蹊跷,两位若信得过我,待我回都后仔细查阅当年有关卷宗,给两位一个交代。但目前,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大事要办,煦年兄,你别忘了你的按察使身份。”
“我当然知道我的任务,”司马煦年顿了顿,将自己从回忆里抽回身来,恢复沉稳,说道,“我之所以偃旗息鼓提前赴扬,就是想在他们转移藏银的时候顺藤摸瓜找到藏银的安置之所,可惜,我们挖遍了扬州,都毫无头绪。”
沈光风一听,觑了眼,道,“他们藏匿的方式如此隐秘,你们自然查不到。”
“你知道?!”司马煦年惊问。
“我和父亲五年前在海上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回到南海港,后来混迹于波斯商船悄悄到了扬州,本来只想找回妹妹,一家人在一起平静度日。但是回到扬州后发现妹妹已经不知所终,只能找到献芷,父亲方知自己所托非人,无奈只得在扬州落脚,慢慢寻访。后来攸之兄就出现了,他帮我们救下献芷,也和我们坦白了要为‘藏奴案’平反。平反谈何容易,只能先断了他们集团的财源,再各个击破。那时起,我便和父亲混迹于船工队伍,试图找到官商勾结,利益输送的证据。”
“究竟藏在何处?居然能瞒过我和司马煦年。”司马攸道。
“我妹妹究竟怎么样了?!”沈光风再次质问司马煦年。
“不怎么样。”
“你!”
“光风兄,你稍安勿躁,霁月自从到了长安,我也经常去教坊司察看,她好得很。”
“表面看可能是好得很,背地里不知怎么受他的荼毒!”
司马煦年一时语塞,如果沈霁月一点不爱自己,那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不就是荼毒吗?他无法反驳,只得冷然沉默。
司马攸咳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他可不担保司马煦年不会对沈霁月做什么。
“三位大人,霁月姐姐的事情,自然要有个说法。但目前形势已经很急迫了,薛泱之子薛应柯连续几晚都在教坊司宴请各大海商,可能是密谋转移赃银之事。”
三人顿时警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