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只默默垂泪摇头,将琴谱再推过来。
李药师知她思及乐昌公主将与夫婿相聚,而自己却不得已而立誓侍奉越国夫人终老,难免委屈感伤。
他更明白,如今不论如何安慰出岫,都已无济于事,只得说道:“姑娘交代之事,在下自当奋力以赴。然而将来际遇,未必尽是困境,如今何须预作悲声?当此月夜,知音相对,你我便焚香煎茶,以尽一宵之欢,如何?”
他见出岫不置可否,便自去燃起线香,煎水投茶。
他茶中不掺酪浆,煎成的茶在饽沫之下,便是湘黄色的清香茶汤。
出岫浅啜茶汤,微笑说道:“离开江南,就再没有吃过这样的茶了。”
李药师道:“姑娘想必甚为怀念江南?”
出岫道:“怀念又待如何?故园只怕已成灰烬了。”
李药师默然片刻,说道:“令姑娘去乡背井,亲故离散之人,便是家舅。姑娘心中难道并无怨怼?”
出岫微微一笑,说道:“历朝历代衰亡兴替,哪一次不是福缘自招,祸由自取?若非国家栋梁先已蛀蚀,他人如何轻易便能够摧枯拉朽?何况……”她朝李药师歉然一笑:“公子莫怪出岫冒犯,是否令出岫去乡背井,亲故离散,只怕尊舅尚作不得主。出岫心中,如何会对尊舅有所怨怼?”
李药师闻言,说道:“姑娘能作如是想,让在下宽心不少。”
出岫微微一笑,默默吃茶。
也不知是否是茶汤让她微醺,一碗既尽,她颊泛酡红,脉脉含情,突然笑道:“出岫若非来到北地,又如何能遇见公子?”
她说话时竟然主动伸手,与李药师双手相握。
李药师见她如此,心头怦怦乱跳。
出岫竟又除下幞帽,散下万缕青丝,将螓首倚上李药师肩头。
李药师本来极为豁达,并非矫情卫道之士,出岫既然放下身段,他便也不再矜持。
两人相对轻解罗衫,当此中元月夜,在这越国公府的客房之中,便圆了云雨巫山之梦。
晚唐李郢有一首七律〈中元夜〉,其后半段所写轻衣、绮罗、湘水、巫峡,竟似是专为吟咏此夜的李药师与出岫:
香飘彩殿凝兰麝
露绕轻衣杂绮罗
湘水夜空巫峡远
不知归路欲如何
缠绵缱绻之后,出岫坐起身来,漫挽青丝,柔声说道:“公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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