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那箱子上又是一瞄。
碧螺已经有了准备,知道这一箱子的钱财不可能再是自己的:“嫂子说什么话呢,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可不就是嫂子的?这箱子当然是大家的,只是,那个田庄……”
她倒不是贪心,而是冒了这么大的险出来,现如今已经不能回去,钱财没有了、如果再没了安身立命落脚的地方,那她真不如在这里同陈氏母女她们拼了:她活不成,她们母女也不要想活。
陈氏闻言干笑几声:“你误会了,箱子里的东西没有人想要。”她说着话却还是把箱子拉过去,又抱起来放在桌子上。
打开后她把路引和身份凭证拿出来:“这些,要不得。”她叹口气道:“不然的话会惹来大祸的。”
碧螺盯着陈氏的脸:“嫂子,你、你这是不给我活路吗?”没有路引、没有身份凭证,她就算是有钱天下之大能去哪里?连这个城她都出不去!
陈氏叹口气:“碧螺,这些东西都是假的!虽然做的很像,但假的就是假的,遇到老练的官差、官兵,就有可能会被看出来,到时候我们岂不是送到枪口上去?”
碧螺哪里还能再坐得住,一下子站起来:“假、假的?!”她万万没有想到陈氏同她说的会是此事。
震惊与盛怒,让她霎间忘了自己处于劣势:“你们敢骗我?”谁也不知道她所指的骗是哪一桩,就连她自己怕是也不清楚。
是质问陈氏母女骗她一起逃出北府,还是骗她说路引是假的——她真得盼着会是后一种,因为那是她的希望啊。
陈氏母女现在的话是假的,那路引等物就是真的,那她还有将来可以期许,那她付出的一切还值得。
叶叔忽然皱着眉头看过来:“不会好好说话吗,大呼小叫的做什么?”他说着话拍了一掌,却是落在桌上的一把长刀上。
碧螺的怒气如同潮水一样退去,在叶叔那冰冷的目光下,她哪里还敢再质问陈氏什么?全身的力气忽然间都被人抽走了,她扑通一声坐倒在椅子上,看着箱子的目光都有点发直了。
她怒?那叶叔是做什么,可不是赶车的,那是个杀神:是陈氏母女的保护神,却是她碧螺的克星。她如果再怒斥陈氏,那个叶叔就算不会杀人也会打人的。
而且,叶叔和陈氏母女就要离开此城,真得就把她杀了又如何呢?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为了自己性命着想,碧螺也不敢再大声说话了。
“那、那箱子里的银钱……”总是真得吧?碧螺没有把后面的话问出来,因为她有点不敢问,不只是怕叶叔,更怕她猜到的是真相。
陈氏咳了两声:“我不过是一个仆妇,哪里可能会有如此多的银钱?如果真得有这么多的银钱,我为什么不早早带着女儿离开,远走高飞去做个夫人,还要在北府里做牛做马?”
“就算钱氏对我有恩,我守着这么多的钱财在她出事后还不离开,女儿还要傻傻的在少奶奶面前表现一二,嘿,我们的脑子被门夹了不成。”
“自然全是假的,也幸好全是假的,值得庆幸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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