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定是从六品的州同知,闻言怒道:“大胆刁民!竟敢信口雌黄辱及朝廷命官?!来人,拿了!”
马文升岂肯让“贵人”被拿,急忙拦住:“咳咳,且慢,且慢。潘大人,依本官看来,老神仙也是一番好意,谨慎些倒也无妨,是不是啊?那什么,对了,州仓里新募了些粮,潘大人帮我去点验一下,做个统筹。”
潘定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甩袖而去。荆向善实在无心看马文升这般胡闹,喊了句“潘大人,下官同去”,向马文升告了便,也离开了。
刘十亭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大权在握的傻子,决心吃定了马文升,拿腔作势的轻叹一声:“唉,忠言逆耳啊。草民铁嘴,看破便说破。只是可惜了一番好意……”
马文升陪笑道:“老神仙莫怪,听不进真言那是他自己命薄。这守城大计,还要请老神仙指点。”
刘十亭一声朗笑:“马大人放心。草民不才,区区毛贼却也未看在眼里。待草民登塔望气,再做道理。”
马文升喜道:“如此甚好,老神仙请。”
陕州的制高点不是城楼,而是城中的宝轮寺塔。
宝轮寺建于唐,塔建于金大定十六年(金世宗朝,公元1176年)。人站在塔前,手持两石相击,可闻回声如蛙鸣,故民间俗称蛤蟆塔。与北京天坛回音壁、山西永济的莺莺塔、四川潼南大佛寺的石琴,并称中国四大回音古建筑。
宝轮寺塔高十三层,刘十亭与马文升联袂而登。因为去路上心中早已打好盘算,到了塔顶,刘十亭气定神闲的举目四望,煞有介事的表演完,片刻后,哈哈而笑。
马文升知道这时自己该捧哏了,忙问:“老神仙,为何而笑?”
刘十亭胸有成竹的答道:“大人放心,咱们赢定了!”说完,用手指着东方:“《云气》有曰,‘城中有气出于东,其色黄,此天城也,不可伐!’这叫做‘吉城气象’。大人,咱们首先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
马文升知道,铁匠铺在城东,这阵子不停地打造军械,肯定烟火升腾。但内心既然认定了神人相助,神人说那叫气,自然便是气了。
刘十亭继续道:“‘将军气象’曰:‘军上气发,渐如云,又变作山形者,将有深谋,不可击;若在吾军,速战,必大胜’。大人请看,我军上空之气,果应否?”
马文升定睛望去,伙房那里一长溜大灶刚刚做好饭食,火头军辅兵们有的忙着往挑桶里倒粥,有的往筐里装粮饼,好一片热气蒸腾。心下有些嘀咕,不禁暗想道:“这也算么?”
偏巧一阵风刮来,把这片刚刚腾起来的“云气”吹得干干净净,马文升更加犹疑。
一直用眼角瞄着马文升神色的刘十亭见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忙道:“《风角》曰:‘风从后来,冲雾突云,人雄壮,马嘶逸,旌旗如举,势指敌方,必获全胜以建大功’!草民先恭喜大人了。”说着话,深深一揖到地。
偷眼见马文升面色放宽了许多,继续道:“此风向南而掠,贼众亦在南。我城在北,贼攻我则逆风。《风角》又云:‘军行,旗幡指后者,三军败,战将死’!大人,此乃天意。”
马文升高兴坏了,再下面刘十亭指着太阳说什么“日有青气在其上下者,大吉,可出军”之类的话完全没听明白,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见火候差不多了,刘十亭趁热打铁:“大人,草民不才,愿择六百六十六人,布‘六丁阵’,施‘六甲法’,一鼓擒诸贼首而扫荡贼众无余!”
“好,好,好!”马文升忙不迭的答应着,唤来一名亲兵:“拿我的令签,到银库先取金二百,银五千,交予老神仙暂作度支。”
又唤来一人:“拿我令签,陪老神仙去挑人。凡老神仙所选之人,不论所营何事、所司何职,上官一律不得拦阻,违者以贻误军机论!”
刘十亭又找马文升要了二百斤铜料,停下铜铁匠们手头的工作,按北斗七星的形状去铸一只“威斗”(可以理解成一个超大型的长柄铜勺),号称可以“厌胜众兵”(“厌”字此处音“压”,这般把戏说穿了就是弄个东西诅咒对方,比如画个像或弄个木头小人用针扎……时至今日,这种扯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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