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歌用风影令操控暗网时,他几乎没费心过。
风影令主人是谁都不重要,只要为太子阵营效力就行。
但静歌死后,风影令究竟由谁操控,就成了一个困扰他的大问题。
风影令主人万一倒向敏王阵营,他这边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搞清楚这件事。
柳若嫄一听他提风影令,顿时抿嘴笑了,“太子怎么关心这个?阑意楼的天字号雅间不容易订,不管用什么法子,我订到就好。”
她避重就轻,两句就把云其祯的话题岔过去了。
太子本性多疑,自私又懦弱,从来不敢招揽真正的谋臣和军师,唯恐被人夺权,架空了他的权势地位。
所以他身边的亲信和谋士多是女人。
他用花言巧语笼络女人,再用小恩小惠让女人为他卖命,关键时刻又拿女人当替死的工具。
他能走到今天,全靠当初绮陌红楼的女人们牺牲惨重代价,为他铺成一条康庄大路。
像他这种卑劣鼠胆的男人,早晚有一天会遭反噬。
想到此处,柳若嫄眸光隐隐一沉。
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指着窗外搬砖弄瓦的工匠们,“没记错的话,以前那里就是绮陌红楼吧,整个定云国最出色的歌舞伎都在那儿了。”
说罢,她的眸光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戏谑,在三个男人脸上扫了一下。
云司业温和地笑一笑,“本王以前倒是去过几次,可惜传闻中的绮陌红楼六美,本王一个也没见到。”
他说话不紧不慢,没有一丝激动,也没有一丝冷漠,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让他不动一点情绪。
“哼,我就知道你过那地方,还敢说没见过人?没见过的话,你怎么对那个绛华另眼相待,肯定是以前有旧情,等绮陌红楼一倒,你就迫不及待把贱人弄进敏王府,放到眼皮底下才安心!”
梅念纯瞪着云司业,气哼哼说着不满。
云司业脸色的笑意消失,转而半低下头,变得沉默。
他浑身透着一股疏淡气息,仿佛是收敛锋芒,又想是在隐忍着什么。
柳若嫄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幕,对云司业虽有同情,但并不打算替他解围。
如果他连一个梅郡主都搞不定,也真没什么资格跟太子争储君之位。
想拥有定云国的天下,没有一点坚忍和城府,也只能当炮灰。
这时云其祯鹰眼一眯,呵呵笑道:“嫄妹是大家闺秀,又是静王妃,不该好奇男人的风流韵事。”
柳若嫄的眸光飘向窗外,“风影令能在全京城布下暗网,是那些女子用清白和性命换来的。如今绮陌红楼散了,太子紧张风影令,难道是怀念当初的旧人?”
“歌舞伎都是些低贱女子,本太子跟她们没有任何瓜葛,何谈怀念?”云其祯一脸傲慢神色。
柳若嫄喉咙发紧,手指冰凉颤抖,想要骂娘。
这个贱男王八蛋!
“王妃!”云子缙突然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沉闷嘶哑。
不知为什么,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柳若嫄自从太子一进来,浑身气质骤然发生变化。
从一个娇滴任性的王妃,转眼变成一个浑身带刺的女人。
她一双漂亮的杏眸里带着几分仇怨和刻薄,偏偏眉眼间透出十足的媚态,眼神勾人,辛辣又挑衅,没由来的让人心疼又心醉。
“嫄妹若是喜欢听歌舞伎的趣事,改天我单独讲给你听……看这水晶包子都快凉了,来,快多吃几个。”
说着,云其祯拿筷子给柳若嫄夹水晶包子。
柳若嫄呵呵冷笑。
这贱太子比以前更贱了。
人至贱则无敌——
说得就是他。
“怎么不吃啊,嫄妹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云其祯见她狠狠瞪着他,眸子透出一抹诧异,关心问道。
“我吃不下,看你都看饱了!”柳若嫄脱口而出。
众人:“……”
这是什么话?
静王妃对太子说这种话,不合适吧?
柳若嫄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己不小心失态了。
她连忙挤一个假笑,想着该怎么描补一下。
见所有人都盯着她,她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半低着头,捏着一副绿茶腔道:“是因为太子哥太英俊了,不是有个词叫秀色可餐吗,我刚才说看饱了,就是这个意思,莫怪莫怪……”
云其祯微微一怔,登时笑容满脸,“嫄妹是性情中人,快人快语,不怪不怪。”
心中暗自得意,长得帅本来不是他的错,但俊逸美貌当前,让女人都不吃饭,光看他了,这样也不太妥当。
以后出门要低调一些,尽量不要当众露脸。
尤其旁边还有两个陪衬,对比之下,谁帅谁得意,谁丑谁尴尬。
他作为兄长,一向宽仁慈善,总要给弟弟们留条活路嘛。
柳若嫄旁边做“陪衬”的男人一脸黑气,阴沉的眸光盯着她的脸,眼神凌厉,好像能刺出一个窟窿来。
坐在对面的云司业脸上毫无表情,但眼眸中闪过一抹焦躁的愠怒之色。
柳若嫄连忙低头,做贼心虚似的用筷子戳包子。
都是她的错。
她没脸见人,缩进壳里还不行吗?
不过,男人之间不是争权夺利吗?
不是攀比谁家有钱,谁家夫人俊俏美貌吗?
怎么也会在意谁的脸更好看?
她自诩很了解男人。
现在看来,她以前了解的都是假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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