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下来,察觉到其余的人像看见鬼了一般,惊恐地张大眼睛,李四颤颤巍巍地后退几步,正要从庙门溜出—
一身黑色斗篷拖在了地上,斗篷下瘦小的人用力掷出一把黑色的枣核钉,只听扑哧几声,枣核钉全部没入李四身体,李四哎呦一声到底打滚起来,吴老二扶起李四,却看见疼的额头冒汗的李四身上并未有半点血迹,只是腹部像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鼓了起来。
“四儿—松手!”吴老二喊出身来,可李四哪里听得进,他疼到直哼哼,说不出话来,抓紧了吴老二的手臂,指尖用力到发白。
土地弯腰拱手问道:“您是哪位审判大人?”
哦?传说中的司危府审判,甄寻终于亲眼见到了,甄寻可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她一定要问问审判,这些人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承受这样的责罚,还有,要样才能穿越时空,她怎么样才能回去,越国的危机解除了吗?康回和巴绯怎么样了?她有太多太多问题要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人听见询问,用苍老的声音回答着:“吾乃司危府审判,扶荆。”
“放他狗屁的夫为妻纲,老夫才不管他什么夫为天,父为天。李四,你为了一头牛就卖了自己怀胎七月的妻子,你可知,你妻子在被卖后的第一天就上吊自尽了?”
李四似乎是缓了一点,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辩解道:“她是自尽,与我何干?吴老二要他家的娘们儿打胎你怎么不管?“
“吴老二妻子打胎是他妻子自己提出来的,她觉得没有精力去照顾瘫痪在床的公爹,况且吴老二身为村长尽心尽责,从没有任何事对不起你们,还被你这般诬陷!”
审判扶荆接着说:“伍健已经死了,你们不用再找了,他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其他女子,被妻子发现起了杀心,我在他腹中打入了一百零八枚枣核钉,他已经活活疼死了。”
向手无寸铁的妇孺下手,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了自己的恶念,不顾夫妻之情,向枕边人下手,更是混蛋!老夫不出手,那九泉之下的弱女子和她腹中胎儿又如何安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欺辱孕妇的,加倍承受十月怀胎之苦。至于其他人做了什么腌臜事,让他们自己说。
他伸出一双粗糙而又满是裂口的大手,慢慢取下帽兜,他脸上满是皱纹,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下巴尖尖,头顶尖尖,看起来像枚枣核儿一般,深陷的眼窝上两道眉毛格外显眼,雪白的眉毛又密又长,几乎连到了嘴唇上长着的胡须上。他伸手探向自己的腰间,慢悠悠的,像是故意一般,扎好绣着狴犴纹的兽皮袋,那掷出的枣核钉应该是从兽皮袋里掏出来的。
老叟白色的胡须动了动,收敛了周身的怒气,“那位是肃威的主人?“
甄寻迈出一步,看见老叟扭头看向她,深陷的眼窝让她响起司危府盲眼审判代表的意义:对所有犯罪之人,一视同仁。
“是我。”甄寻向老叟介绍着自己。
“女娃娃,这土路不好走,你在庙里住一晚吧。”扶荆的语气里带着关心。
“谢谢您的关心,我打着灯就好了。”
“你看得见?”老叟面色有些动容,“稀奇稀奇,司危府新来的审判竟然是个看得见的女娃娃。”老叟笑着摇摇头,绕着甄寻走了两圈,融进一团影子里,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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