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璞出声,又阖目捋须,徐徐自语。
“我昔日曾任职越嶲太守,深知南中诸郡,汉少夷多,诸部蛮夷素来不服王化,耆帅恣睢,民多劲勇,皆易动难安,悍不畏死。朝廷若发大兵伐之,固然能灭叛贼恶獠。然,南中道路险恶,军资粮秣转运艰难。若长久驻军,则国不堪负;但若不驻军,又恐有恶獠,不思朝廷恩义复反!如此反反复复,让朝廷进退失据也!”
说到这里,马谡猛然睁目,眼眸精光闪烁,声音里尽是愤慨难当。
“子瑾今为布衣,或许有所不知。朝廷有不少官僚以南中偏远,声称军出无利、讨之无益,竟有论不如弃之,或以军政权柄皆委之南人,不求收赋税于国库,但求不北侵耳!”
呼
一次长长的呼气。
再次做停顿的马谡,举盏润了润喉,努力遏制住胸中情绪,才对着郑璞露齿而笑,殷殷谓之,
“因而,子瑾慨言当讨南中诸郡叛乱,已胜却无数人矣!现我以南中叛乱问计于你,并非有意诘难,乃寻志同之言矣!你不必拘束,亦无需心急,慢慢思量,再将心中所想尽数道来。言错亦无谓,权当你我盏酒逐趣之辩耳。”
勉励完郑璞,他还不忘冲着张表、柳隐颔首,“你二人俱蜀中俊才,既然恰逢其会,亦思之。有所得,尽管畅言,不必拘束。”
算是,没厚此薄彼。
张表与柳隐闻言,皆颔首应声,耷眼蹙眉,各自陷入思虑中。
而郑璞,却是不同。
他先拱手谢过,马谡方才的勉励。
然后,便不假思索,直接说道,“马参军,璞有所思,还请试言之。”
亦让那已经开始举起酒盏,悠然自得的、细细品咂滋味的马谡,闻言大愕,竟被给呛得咳嗽连连。
只见那微浊呈淡白色的酒水,肆意划过他颚须,溅落在衣裳前摆以及案几之上。
瞬间狼狈不堪。
眼眸,也迅速爬上缕缕血丝。
不知是呛的,还是被激怒的。
嗯,此刻的他,直接将酒盏掷于案几上,甫一撩起衣袖抹去脸上的狼狈,便竖眉,张须,沉声,一字一顿从喉咙中挤出,“郑子瑾!让你无需拘束!然,并非容你妄言!”
亦不怪他如此忿怒。
《孙子》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明明他出于好心,以郑璞年少,便许他多思虑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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