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呵哈哈~,师爷的力量还真是不可揣测呀,这莲花随便一瓣就可毁岛,竟然随手就给了我三朵!”
无涯面色通红但目光却十分明亮、充满了野心,看着手中的三朵莲花,兴奋的说道,随后转头看向朱林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的十位海贼团长!
“乐进、时七、于乱、皮言、卞庄、齐送、伍佰、余量、元辰、卜凡!”
“属下在!”,“属下在!”
“即夜终止宴会,迅速集结,给我连夜打向紫渊海贼团的十岛领地!”
“是——!”,“是——!”
十位海贼团长应声,迅速奔下山丘,朝各自麾下海贼大声发令,集结战船,准备夜攻!
而朱林四人则分到了无涯手中的两朵莲花,随无涯一起下山、登船!
上万海贼没过多长时间便登船完毕,足足二十一艘大战船离开岛屿,开向海外!
然大陆之上,不比无边大海这般放荡动乱,太阳才没入山尖一半,黄昏之时,王城北邻三十里外,是一处巨峰耸立之地,岁月静雅,十峰成岭,每一峰高度都超过两千丈,其中十峰居中乃是永州有名的最高峰,末云峰。
末云峰高两千四百丈,以两千丈高度为线,下方是古老浓密的森林,野兽成妖者众多,每逢傍晚,便会有无数巨大的兽吼声于巨大的十峰之间咆哮,声震云端,方圆二十里人不敢于周边度夜;
而两千丈高度之上,则是中年不化的白雪,寒风寥寥,奇的是,在这白雪皑皑的山峦之中,竟有一处洼地,开满鲜花,植被密集,瓜果飘香,坐落着一座还算大气的屋宅,屋宅前的院地上,有一老者,有一少年。
老者头发灰白,身穿素白灰衣,身子瘦削,正悠闲的躺在一躺椅之上,正面落阳。眼前落阳,于这高度而言,还有相当一番距离才会消失视野,老者也就还可以晒起码半个时辰的暖阳。老者慵懒的撑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对着落阳微笑一声,再才转头,看向身旁,于一长桌上,背诗写文的少年。
少年乃是老者多年前所受一徒儿,带上山,解个寂寞,同时又传授其武艺,少年天资聪慧,学武如暖阳化雪,水到渠成。只是,少年极其讨厌读书,或者说,学武之人,几乎都怕读书!
少年在这庭院中,面朝夕阳,翻眼看去便是连绵的雪山缠绕云雾,这雾似乎永远不会散去,少年一连十载,都在这庭院中,夕阳下,抄书识字。少年很是苦闷,年轻秀气的面容,眉头皱的很深,今日所抄之诗铺满长桌,
有,
“ 笑容(孙义之)
梦里思牵梦难尝,画神画鬼难画颜。
余念只想佳人笑,莫使岁月花了容。”
有,
“ 笑傲(莫文轻)
我笑云雾齐天高,揉掐不比落日雪。
我笑苍茫存蜉蝣,不知古木万年春。
趣谈古史长流水,天生我来看万川。
咫尺天涯可度量,此世风骚又谁媲?”
有,
“ 昔雪(谈今)
潇潇云兮冰锋雪,淡淡雾兮雨露针。
夕阳替兮次日回,可有人兮往少年?”
...
有诸多自古而来,无数文人书写心中感慨而作之诗,这些诗都被少年师父寒先生收集而来,为的就是让少年有所感悟,他日作出一首属于自己的诗,方可于此出师,进京武举。
如今武举,不比古时,当朝圣上要求参加武举之人必须识文、知理,方可入朝为官,其余人等,不可碰权,甚至断绝其武道,其缘由就在于扼制莽夫之人的动乱,让天下长治久安。
少年名为勿华,自然深知此理,才会应师父所言,哪怕再不愿,也会于此认真读书写字。数月后,三年一度的武举便会开始,勿华有些急了。
想以往年年读书,苦闷至极,勿华曾下山接触过一些文人子弟,学到一套可让自己在读书之中放松的办法,那就是淫词艳曲,如今想来,勿华难了,难道真要走上淫词一路?
可眼下,只有淫词这一路最为简单,能让自己在一月内出师了。
勿华不知不觉把自己平时收的严严实实,最赞叹的那首淫诗给写了出来,还是在身旁师父的注视下写了出来。
诗正是那首,
“ 黄昏(姬舟)
我瞧天边黄河水,似是入梦不衣女。
翻翻绕绕多妖娆,手想亵玩心想眠。”
写完,勿华心满自得的笑了,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对作这首诗的姬舟,勿华更是赞叹不已,究竟是怎样风骚的一个诗人才能把天边黄昏比做入梦的裸睡之女啊?
那睡女肤色恰似落日余晖;那睡女红晕,恰似晚霞;那翻动身姿,恰似流云!简直!
“绝了!”
勿华突然忍不住赞叹出声了!
但是,勿华身旁已经被气的脸色铁青的寒先生,看着勿华写的黄昏,直接从躺椅上跳下来了,勿华这才察觉,陡然一缩!
“勿华!你这写的什么鬼东西?!这姬舟的淫诗你是从哪儿抄来的?简直有辱斯文——!”
“师、师父!徒儿也是心急才...师父原谅啊~”
“混账!你给我滚下山去!从此不准再用为师的笔墨——!”
寒先生气的大吼,声浪翻遍周遭九山十峰,勿华吓得直往院外跑,岂料寒先生一掌铺天盖地的轰来,卷起千层雪,勿华直接被数波雪崩卷走!
“啊啊啊——!”
勿华的惨叫声回荡在十峰之间,盖过了无数兽吼声,山上寒先生听着气愤不已,卷起自己的笔墨进屋了去,不管勿华死活。
此后,一去三四时辰,这大陆也陷入了深夜,月亮东落,直到这时,勿华还是没能回来,屋外风声做起,门窗摇曳,寒先生从睡梦中惊醒,突兀惊醒的寒先生,眼角不知怎地,流下两行清泪,落于枕上。
无奈,叹了口气的寒先生起身来到屋外,屋外深夜竟然下起了雪,
“山腰落夏雪,高处不胜寒。那孩子终归与我道不同~”
寒先生轻喃,走到院内已积雪一寸深的长桌,拂去轻雪,桌上宣纸,露出一首勿华抄写的诗,
“ 旧梦(寒泯)
三更岁月老,二更起梦初。
待到鱼肚白,芳华几故人?”
寒先生再次叹息,这首诗是他自己写的,没想到昨日黄昏,勿华竟然抄出来了,一看到此诗,寒先生想起了曾经一位故友,一位颇有修炼天赋,但却固执不已的故友,可惜不在了。
不过,看向山下倒嘣的积雪,寒先生想到了勿华,心中竟再次有了曾经想与故友较量的攀比心,故友死了,但他的徒儿却成功了,不知勿华又比之如何...
寒先生就这样看着满天落雪,夜空黑暗,却遮蔽不了他的目光,雪与他颇为亲近,寒先生的目光一直来到了次日天明。
“咳咳~!”
“哎~,笔墨被师父收走了,想出师,难了~;想进京考过武举,诶~,更难了。”
朝阳照耀下,勿华一身灰布衣衫破烂不堪,占满了污泥,走向王城,经过一晚的征途,他走出了十峰大山,看到了雄伟王城城门上的狮子雕像,雕像充满了压抑感!
看到雕像的一瞬,勿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座雄城不接受弱者!
不过勿华并非弱者,直接无视雄狮雕像的威吓,走进了城门。而城墙上、城门下的守卫兵卒,看到勿华无视雄狮的一幕,对勿华投来了莫名其妙的期待与鼓励的目光,这让勿华一愣。
怎么回事?这跟我上次来不一样啊!这些兵卒怎么会对我有这样的目光?而且我这次穿的可比上次破烂的多,竟然没有嘲讽我?
“小兄弟!功底不错,在外面受苦了吧。放心,进城,城内兄弟会照料你的!”
“啊?哦~”
勿华莫名的答应了声,便入了城内,耳边回想着卫卒的话,那人挺仗义啊!
而等勿华彻底入了城中,脑袋彻底懵了,周遭街巷虽然与数年前来时一样,但民风竟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一路走来,曾经城内那些富家子弟全数不见,虽然城内依旧繁华,可百姓却不再质朴,反而令人第一眼看着十分彪悍!那些文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有钱人更是不敢嚣张跋扈!
“怎么会这样?这世道怎么了?难道数年时间,天下已然大和了吗?”
勿华站立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随便两人都交谈的很融洽,疑惑问道,而这一问,引来周围人的大笑,随之一位几位彪悍,草莽气息十足的汉子走向了勿华。勿华本以为汉子要欺负他,想要躲开,可汉子却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金武币,扔给勿华,勿华傻眼了,
“小子,新来的吧!看你功力不差,怎么混成这样?”
“我、我...这、这钱~”
“哈哈哈~!拿去花吧,就当交个朋友!放心,如今的王城,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都被赶走了,现在的,都是兄弟自己人!”
汉子拍着勿华肩膀豪气冲天的说道,勿华拿着手中的金钱,如梦未醒。然而,一时间,除了大汉,周遭那些摆摊之人包括游走的百姓,听着汉子的话,知晓了勿华肯定实力不弱,也纷纷拿着东西往勿华怀里塞来了。
“哈哈哈~,兄弟,大哥看你衣裳坏了,送你件锦服,交个朋友!”
“兄弟,我这卖包子的,给你拿一笼,以后,多罩着老哥哈~”
“兄弟,啥也不说了!我卖鞋的,看上哪双拿哪双!不讲价、不收钱!”
“兄弟,来点水果~”,“兄弟,送你把趁手兵刃~”
纷纷涌来的游人朋友,让勿华充分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原本自己进城之前什么都没有,现在居然一下子什么都有了,简直是改头换面!
勿华欣喜,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天下大和吗?竟如此美好,他日自己一定要武举上榜,与陛下共创盛世!
“哈哈哈~,多谢!多谢各位兄台的相助!小生一定不忘各位情义!”
“哈哈哈!兄弟不必多礼,在这儿都是自己人!只管吃好玩好啊!”
“是啊!兄弟,到了这儿,苦就算完了,日后共举,肝胆相照!”
“一定!一定!”
勿华抱拳向周遭各位热情的百姓行礼,于此,见勿华应了情义,汉子与那些送礼的兄弟才散去,各自玩乐。
而这时,勿华身旁突然又来了一位女子,乃是街旁玉器店老板娘,使唤着下人端来盆水,就要帮勿华洗脸,勿华惊错不已,连忙避开,惹得这位身姿妖娆的老板娘好笑,
“这位小兄弟,为什么要避开,怕姐姐手烫?”
“额哈~,非也,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小生自己来即可。”
“嗯呵呵~,小兄弟,真有意思,是个读书人吧,真少见呢。这次来城里是要求什么东西吗?”
“确有所求,小生想要求一支可入墨的笔~”
勿华一边洗着脸一边回着老板娘的话,而老板娘听后,与给勿华端水的下人,眼中皆是惊奇,
“笔吗?那可真是少见呢。可惜了,姐姐这儿没有,你如果想要,倒是可以去南城那些文人大户的静巷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有他们扔了不要的笔~”
“如此甚好,谢过姐姐了。”
“哈~,不用,小事一桩,江湖人都叫我玉姐,小兄弟也可以这样叫我,日后共举,还望小兄弟互相照料~”
“一定!”
“嗯~,那小兄弟,就在玉姐店里换好衣裳再去吧~”
“好,多谢玉姐!”
说完,勿华便跟着玉姐的下人进了玉器店里的一个房间,去将那些人送的衣物换上,在勿华看来,那些人都是有识之士,日后肯定是要一起进京武举的,这才与他这番洽谈。只是,令勿华惊叹的是,玉姐一介女子竟然也怀抱着进京武举的心,虽然女子不可入仕,但有这种心,也值得勿华敬佩。
一段时间后,勿华换好衣服出来,立在玉姐面前,简直就是玉树临风公子啊,大街小巷不少女子倾慕看来。
而勿华再次向玉姐道声谢,表明记住情义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南城而去了。身后玉姐,看着勿华远去的背影,莞尔一笑,连她也探查不出这小兄弟的功力深厚程度,看来日后举事,会是个不错的助力。
王城很大,哪怕勿华作为实力不弱的武者,也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接近南城,遥望而去,已经看不到王城的城墙何在了,唯有身前一座桥,度过城内柳河,过去便是文人世家所处的南城。
可桥上,此刻,正有一人摆着矮桌,端坐着,向周围聚来的文人们推销一支玉笔,这支玉笔,笔身漆红如梅,笔毛则如冬日盛雪,极其美观,不少文人后生舞扇点评,
“笔是雪蚕种,入墨梅花开,好笔!”
“先生,此笔卖否?”
“哈哈哈~,当然卖。小生们听好了,此笔名唤玉浮雪,取‘雪自三冬来,俏梁梅花开,寒冰涨三尺,举出玉石来’之意,乃老夫祖上所传,价值连城!”
“价值连城,倒也称的此笔,可惜,可惜~”
一众书生围着此笔赞叹不已,老先生讲的也是天花乱坠,极度夸大此笔的价值,但自古穷书生,这些人也只是来长长眼罢了,至于说此笔价值连城,这些书生当然是吹嘘,而非实际,只是应和罢了,一支笔又如何价值连城?
“啪!”
“嗯?”,“嗯?”
可正是老先生与诸多书生赞叹此笔之时,一垛金钱砸在了矮桌上,老先生和众书生诧异看去,扔钱之人正是站在桥头的勿华,因为挤不进来,所以才直接扔了钱。
但这随手一串钱扔在老先生的桌上,却让老先生怒了!乃至周遭书生也颇为不善的看着勿华,此人好生无礼,有辱斯文!
“啪!后生!你是何意?随手一扔,岂是当老夫乞人尔?”
老先生随手狠狠拍响了长桌,于这桥梁之上站起,指着勿华愤怒吼道!
而勿华得以挤进来,面对老先生的愤怒之言,竟一时有些诧异,满城之人相处皆如自家兄弟般亲近,乃至自己一路过来,无数人豪爽的与自己打招呼,怎地这老先生会如此小气?
虽如此,走近来,到了老先生对面的勿华,还是向老先生躬身行礼,
“先生切莫生气,小生只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想引起先生注意,购买此笔。”
“你要买笔?”
“是~”
“罢了,既真是如此,倒是老夫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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